文件夹的标题清晰明了。
【“围猎”计划第一阶段：制造危机】
【“围猎”计划第二阶段：协议陷阱】
【“围猎”计划第三阶段：舆论绞杀】
【核心人物通讯记录：李泽楷】
【核心人物通讯记录：怡和集团高层】
旁听席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泽楷脸上的血色，在看到那些文件夹标题的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昂贵的木料里。
秦晚的声音，如同旁白，适时响起。
“请书记员，打开第一个文件夹。”
屏幕上，画面切换。
那是一封经过解密和公证的电子邮件。
发件人：李泽楷。
收件人：怡和集团数位高管。
邮件内容很简单。
“各位，时机已到。霍家这条老狗已经撑不住了，是时候把绳子再勒紧一点了。下周开始，通过我们在欧洲的离岸基金，分批次，无上限抛售霍氏旗下所有上市公司的股票。”
邮件的最后，还有一句。
“我要让霍建国那个老顽固在病床上亲眼看着，他守了一辈子的东西，是怎么一点点崩塌的。”
轰！
旁听席彻底炸开了。
“天啊！这是李泽楷发的？”
“太恶毒了！霍老爷子还在医院里躺着！”
霍思燕捂住嘴，眼泪决堤而下。
霍建成和霍建山两兄弟，眼睛瞬间红了，他们死死盯着李泽楷的方向，像是要扑过去吃人。
法官的木槌重重敲下。
“肃静！肃静！”
秦晚没有理会混乱，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第二份文件。”
屏幕切换。
这次是一段聊天记录，同样经过了公证。
是李泽楷和他的首席秘书，也就是黄律师的对话。
黄律师：“李先生，芬奇爵士的团队已经把协议的最终版发过来了。里面埋了十七个触发条款，霍家那边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会立刻违约。”
李泽楷：“很好。让他们准备签约吧。记住，要做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拉他们一把的样子。戏要做足。”
黄律师：“明白。那群蠢货，到现在还以为我们是来当救世主的。”
黄律师看到这段对话，眼前一黑，身体软倒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服务器明明已经物理销毁了……”
没有人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屏幕上的内容牢牢吸住。
秦晚：“下一份。”
屏幕上，是李泽楷和另一位媒体大亨的通讯记录。
媒体大亨：“李先生，所有版面都给你留好了。只要你那边动手，我这边立刻跟上。标题我都想好了，‘百年霍氏，一夜倾覆’，怎么样？”
李泽楷：“哈哈哈，不错。再加一条，‘内地资金涌入，破坏香港金融秩序’，把水搅浑。”
一份又一份。
邮件，聊天记录，语音转文字……
每一份，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李泽楷和芬奇团队的脸上。
那些被芬奇称为“合法合规”的商业行为，在这些赤裸裸的恶意串谋证据面前，变成了一个个冷酷的笑话。
芬奇团队准备的所有辩词，在这些记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可以辩解合同的合法性，可以辩解程序的正义性。
但他们无法辩解，这些从他们自己嘴里说出来，从他们自己手里发出去的，充满恶意的文字。
芬奇爵-士的脸，已经从阴沉变成了灰白。
他从业四十年，从未经历过如此的溃败。
这不是法律层面的失败，这是人格和职业道德的公开处刑。
李泽楷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看屏幕，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苦心经营的，胜利者和商业天才的人设，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法庭里的气氛，从一开始对霍家的同情，变成了对李泽楷的愤怒和鄙夷。
秦晚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所有的证据，已经替她说了所有的话。
法官看着屏幕上滚动展示的证据，脸色铁青。
他拿起法槌，重重敲下。
声音响彻整个法庭。
“鉴于辩方律师提供的证据具有重大影响，本庭宣布，暂时休庭！”
“休庭期间，将由技术专家对证据的来源和真实性进行核实！”
“复庭时间，另行通知！”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判席。
法庭的秩序，在法官离开后，彻底失控。
记者们疯了一样地冲向出口，要抢发这惊天逆转的头条。
霍家的人冲向秦晚，霍建成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秦律师！秦律师！谢谢你！谢谢你！”
霍思燕站在原地，看着秦晚的背影，泪流满面，却笑了出来。
另一边，李泽楷在保镖的护卫下，失魂落魄地向外走。
经过芬奇身边时，他甚至没有看这位他花重金请来的不败神话一眼。
芬奇的团队乱作一团，每个人脸上都是世界末日般的表情。
黄律师瘫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他转向身旁同样面如死灰的芬奇爵士，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完了……但……只有动机，他们怎么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