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马家村村口的野茶馆里,王二麻子正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牙签,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昨晚的“光辉战绩”。
“……你们是没瞅见,那个叫什么啸的,跟个孙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老子就这么拍着他的脸,告诉他,京城的水,不是他这种泥鳅能趟的!”
周围几个小弟跟着起哄,笑得前仰后合。
茶馆老板端上一壶热茶,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一丝畏惧。
村口的路上,几个菜农推着板车,看着茶馆的方向,敢怒不敢言,只能绕道而行。
王二麻子享受着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感,端起茶碗,正准备再吹几句。
突然,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不是一辆车。
是一整个车队。
几十辆黑色的轿车,车型统一,擦得锃亮,在清晨的薄雾中,像一群沉默的黑色野兽,悄无声息地驶进了马家村。
它们没有鸣笛,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悸的压迫感。
车队精准地散开,几分钟之内,就将小小的茶馆,连同整个村口要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
上百个穿着统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动作整齐划一地从车上下来,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
他们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站在车边,双手背在身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整个村口,瞬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茶馆里,刚才还喧闹的空气,像是被抽成了真空。
王二麻子那几个小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
王二麻子端着茶碗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妈的……什么情况?拍电影呢?”
他色厉内荏地骂了一句,给自己壮胆。
就在这时,车队最后方,一辆车的车门开了。
雷啸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只是脸上没了昨晚的憋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寒的平静。
一个穿着唐装,气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中年男人,快步从为首的车上下来,走到雷啸面前,恭恭敬敬地,弯腰九十度。
“啸哥。”
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茶馆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嗯。”
雷啸点了点头,看都没看那中年男人一眼,径直朝着茶馆走去。
他每走一步,王二麻子的脸色就白一分。
“操!怕个球!给老子上!”
王二麻子一脚踹在身边的小弟屁股上。
那几个小弟哆哆嗦嗦地抄起板凳,刚想冲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个黑衣壮汉,用一个冰冷的眼神,直接钉在了原地。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漠视。
就像人在看两只碍事的蚂蚁。
几个地痞手里的板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腿肚子抖得像筛糠。
雷啸走进茶馆,拉开一张椅子,在王二麻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王二麻子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终于绷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嘛!”
雷啸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他转过头,目光越过王二麻子,看向那些被动静吸引过来,远远围观的菜农和运输司机们。
他站起身,提高了音量,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村口。
“各位乡亲,各位司机师傅!”
“我叫雷啸,佳美超市的采购负责人。”
“我知道,大家伙儿被欺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