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要么是那些人派来的助理,送个花篮就走。要么,就是通过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混进来蹭吃蹭喝的边缘人物。”
方辰手里的香槟,瞬间就不香了。
他看向场中。
苏眉正端着酒杯,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银色鱼尾晚礼服,画着无懈可击的妆容,穿梭在那些“牛鬼蛇神”之间。
她的脸上,挂着最标准、最热情的笑容。
她和那个正在往包里塞马卡龙的“贵妇”碰杯。
她认真地倾听着那个“永动机”老先生的宏伟蓝图。
她甚至还配合着那几个网红,拍了一张合影。
她像一个最敬业的演员,在一方空旷的舞台上,对着寥寥无几的观众,上演着一出名为“盛况空前”的独角戏。
可方辰却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那完美的笑容会消失零点五秒。
他看到,她端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看到,她的视线,总是不经意地,一遍又一遍,扫过那空荡荡的、根本不会再有重要人物出现的入口。
这场她职业生涯中,最盛大,也最失败的酒会,像一个巨大的耳光,正无声地、反复地抽打在她骄傲的脸上。
这已经不是打不进圈子的问题了。
这是赤裸裸的无视。
人家连把你当对手的资格,都懒得给你。
你精心准备的一切,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宴会厅里的气氛,从最初的虚假繁荣,渐渐变得尴尬,最后,陷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死寂。
弦乐四重奏的乐手们,也拉得有气无力,乐声听起来格外凄凉。
一些蹭够了吃喝的宾客,开始悄悄地溜走。
苏眉终于不再走动。
她一个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京城夜景,那挺得笔直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无比单薄和孤单。
秦晚轻轻叹了口气,刚想走过去。
就在这时。
“砰!”
会所那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推开。
一个醉醺醺的、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打破了这满室的尴尬。
“哟,这儿干嘛呢?挺热闹啊?”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花哨潮牌,走路摇摇晃晃的年轻人,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富丽堂皇却冷冷清清的场地,脸上露出一抹夸张而又极具侮辱性的笑容。
正是那个在华贸中心遇到的,王少。
他的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闻人语、方辰、苏眉他们这一桌。
那眼神,就像在打量动物园里几只新来的、没见过的猴子。
王少打了个酒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场面呢。”
“搞了半天,是南来的土包子,也学人家开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