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来的?”他问。
“对啊!”老爷爷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两颗的牙,“我闺女想吃冰糖葫芦,我就推车带她来了呗。”
闺女?
钟杭军脑子嗡了一下。
“你……她是您闺女?”
“那还能是老婆?”老爷爷一瞪眼,“我一百岁,她八十!”
钟杭军:“…………”
好家伙。
百岁老爹带着八十岁闺女,骑自行车跨半座城,就为吃一根冰糖葫芦?
这哪是买零食——这简直是人间神话。
他喉咙一哽:“我带您二位过去吧,人太多,路不好走。”
“哎哟,那可太感谢你了!”
钟杭军二话不说,把两人直接带到VIp通道前。
“你们在这排就行,不用等。”
老爷爷一愣:“啥?不用排?这不就插队吗?”
“不是插队,这是老弱病残专属通道。”钟杭军笑得暖,“老板特批的。”
“哎哟,老板心眼真好!”老爷爷竖起大拇指,“难怪天天排长龙!”
“是老板人好。”钟杭军摆摆手,“您替我谢谢他哈。”
“一定一定!”
前头顾客刚走,立马轮到他们。
“来一个冰糖葫芦。”老爷爷声音洪亮。
“啥口味?”
他回头问:“闺女,你想要哪个?”
“山楂的。”
刘小花应了一声。
小时候我爸领她上街,手里攥着的从来都是山楂冰球,酸甜裹着糖壳,一串一串,晃得人心里发暖。
那味道,她记了大半辈子,如今想起来,喉咙里都像含了颗没化开的糖。
“行,就山楂的。”
店员顺手递过来一串,晶亮的糖衣下,红果子挤挨着,像小灯笼。
“还点别的不?”
刘老根眯着眼,把菜单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嘴角一耷拉:“你们这儿……真没粘耗子?”
“抱歉,现在……”
话没说完,苗侃的声音从后头插进来:“有!刚开火蒸,再等五分钟就能上。”
刘老根脸上的皱纹,一下像被暖阳晒开的冰面,全舒展了。
“那好,我们坐会儿,等你喊。”
“中,做好了我喊你们。”
“谢谢啊。”
刘老根拉着闺女,找了个靠窗的空桌子坐下。
刘小花刚屁股沾凳子,就急着咬了一口糖葫芦。
“咔”一声,糖衣裂开,酸劲儿直冲鼻腔。
她眯起眼,嘴边堆笑:“爸!真一样!就是小时候那个味儿!”
“是吗?那可稀罕了。”
“可不是!都快五十个年头没吃过了,您尝一口?”
刘老根摆手:“免了,我牙底板都磨平了,只能啃粘耗子,这硬糖块,咬不动喽。”
“等会儿就有粘耗子了!”
“嗯,嗯。”
周围几桌吃饭的,听见这爷俩对话,都忍不住咂嘴——这么大岁数还能一块出来吃零嘴?还吃得这么带劲儿?
钟杭军在边上偷笑:你们要是知道这老爷子是蹬着三轮,驮着闺女横穿半座城来的,下巴非得掉地上不可。
……
后厨里,楚西南一脸懵:“老板,粘耗子……是啥?听着像鼠类犯罪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