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高原还浸在微凉的晨光里,寺庙前的玛尼堆已经被牧民们添了新的石块,刻着 “六字真言” 的石头上沾着露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们的车旁围满了人,老牧民捧着用羊皮袋装的酥油,硬往车座下塞;孩子们举着自己画的雪山图,图上用彩笔涂了绿色的草、蓝色的河,还有一个小小的灵虫笼,旁边写着 “谢谢小木哥哥”。
活佛站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一串用菩提子做的佛珠 —— 不是之前赠予的那串,这串佛珠的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经文,珠尾挂着个小小的银质法轮,法轮上还缠着几缕从灵塔前取下的经幡布条。“这串佛珠陪了我三十年,” 活佛把佛珠递到我手里,指尖的温度透过珠子传过来,“它沾过灵塔的地气,受过雪山的加持,你们去雪山,它能帮你们感应神脉的变化,也能护你们平安。”
我接过佛珠,指尖刚碰到珠子,就觉得一股温和的气顺着指尖往上爬 —— 不是地脉气的锐利,是带着祈福意味的柔软,像雪山的阳光落在身上。布囊里的桃树枝突然轻轻颤动,顶端算珠的绿光与佛珠的光融在一起,在掌心泛出淡淡的青白,像是在确认这串珠子的善意。
“雪山深处的‘神脉眼’,是整个高原地脉的源头。” 活佛指着远处雪山的主峰,那里还被晨雾裹着,只露出一点雪白的山尖,“之前邪术师虽然破了阵,但神脉眼的气还没顺过来 —— 你们去了之后,要顺着融水的流向找,神脉眼就在融水最清、草长得最绿的地方,那里的地脉气最纯,也最脆弱。”
小木抱着灵虫笼跑过来,灵虫们的绿光落在佛珠上,轻轻蹭了蹭银质法轮。“活佛爷爷,灵虫说这串珠子好暖!” 他仰着小脸,把笼子往活佛面前凑了凑,“我们到了雪山,会带着珠子好好找神脉眼,让雪山的气顺顺的,让草原的草永远绿!”
活佛笑着摸了摸小木的头,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经卷,上面用藏文记载着雪山神脉的传说。“这经卷里写着,神脉眼的气连着雪山的心跳,气顺了,雪就会慢慢化,水就会慢慢流;气堵了,雪山就会‘生病’,草原也会跟着黄。” 他把经卷递给苏清月,“你们带着它,或许能帮你们看懂神脉的变化。”
车子发动时,牧民们还在挥手,孩子们跟着车跑了好远,直到被晨雾渐渐遮住。我回头望了一眼,寺庙的金顶在晨光里闪着光,灵塔旁的酥油灯还亮着,草原上的融水顺着河道往下流,像一条蓝色的丝带,绕着绿色的草甸,一直往雪山的方向延伸 —— 这是我们在高原守护的成果,是地脉顺了、众生安乐的模样。
“根据经卷记载,雪山神脉眼每三十年就会‘沉睡’一次,需要地脉气的滋养才能醒来。” 苏清月坐在副驾上,翻着经卷,时不时停下来对着平板电脑上的地脉图比对,“之前邪术师的阵,正好卡在神脉眼沉睡的时候,把滋养的地脉气截了,才导致神脉眼迟迟不醒,雪山融水减少。”
周玄的玄鸟杖靠在车窗边,杖头的蓝光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晃动,偶尔会指向窗外掠过的高山草甸 —— 那些草甸上的草比草原上的更矮,却更坚韧,叶片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地脉气顺着草的根系往地下钻,比之前在高原上更隐蔽。“雪山的地脉气藏在冻土层雪山,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我们去了之后,不能像在高原那样用桃木杖直接引气,得用活佛给的佛珠当‘媒介’,佛珠的祈福气能和神脉眼的气产生共鸣,不会惊扰到沉睡的神脉。”
车子驶离草原,渐渐进入高山地带。空气越来越稀薄,窗外的植被从绿色的草甸变成了灰黄色的灌木,再往上走,连灌木都少了,只剩下覆盖着积雪的岩石。灵虫们的绿光从之前的鲜亮慢慢调淡,它们不再在笼里乱飞,而是缩在笼中央,把光聚在靠近佛珠的一侧 —— 佛珠的光透过笼壁,与灵虫的绿光融在一起,像是在为它们提供保护。
“陈阿狗大哥,雪山好高啊!” 小木趴在车窗边,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雪山主峰,“灵虫说雪山上面的气好冷,像冰一样,它们的光都快被冻住了 —— 我们到了雪山,是不是要多穿点衣服,还要给灵虫笼包上棉花呀?”
我摸了摸小木的头,把手里的佛珠递给他,让他握在掌心。“佛珠的气是暖的,能帮灵虫挡住寒气。” 我指着窗外的积雪,“雪山的地脉气虽然冷,但很纯,像刚融化的雪水,没有杂质 —— 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纯纯的地脉气引到神脉眼,帮它醒来,而不是强行唤醒它,就像对待沉睡的孩子,要轻声细语,不能大声喊叫。”
中午时分,车子停在一处山坳里休息。这里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踩在上面咯吱作响,远处的雪山主峰清晰可见,山尖上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苏清月打开测地仪,屏幕上的地脉气数值比高原低了近一半,而且波动得更厉害 —— 那是冻土层下的神脉气在适应温度的变化,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地脉都更 “敏感”。
周玄蹲在雪地里,玄鸟杖的蓝光往地下探了探,在一尺深的地方停住 —— 再往下就是冻土层,蓝光碰到冻土层就变得柔和,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贵的东西。“神脉眼就在冻土层然破了,但冻土层里还残留着浊气,这些浊气像一层薄冰,裹着神脉眼的气,让它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