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江湾的第二天午后,楚蜀交界的 “浊浪滩” 横在了我们面前。这里本是楚地渔民往蜀地运货的必经水路,此刻却成了拦路虎 —— 江水裹挟着泥沙,翻涌成丈高的浊浪,浪尖泛着淡紫的水蚀气,像无数把暗刃在水面跳跃。岸边的拴船桩歪歪扭扭倒了一片,几艘破损的渔船半截浸在水里,船板上的裂痕还凝着未干的泥浆。
“这浪不对劲。” 周玄勒住骆驼,玄鸟杖的蓝光刺向江面,却被浊浪掀起的水汽挡了回来,“地脉气在这里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搅成了乱麻,连水脉纹都看不清。”
小木抱着灵虫笼凑到岸边,灵虫们的翅膀紧贴笼壁,绿光颤巍巍地探向水面,又立刻缩了回来 —— 这是它们在镜泊湖、江湾都未曾有过的胆怯。“陈大哥,灵虫说水里有‘看不见的力气’,把浪往天上推,还裹着‘邪邪的冷气’,好吓人!”
我摸向怀里的木盒,指尖刚触到龙珠,就传来一阵温润的震颤 —— 不是之前的被动共鸣,是龙珠主动感应到了水脉的异常,珠身的金青光透过木盒缝隙,在掌心映出细小的水脉纹,像在指引什么。
“有人吗?” 苏清月朝着岸边的茅草屋喊了一声,许久,才有个皮肤黝黑的老船夫掀开帘子,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橹,“你们是去蜀地的?别往前凑!这滩子三天前突然变了样,浪里藏着‘水鬼’,吞了两艘货船,连最熟悉水路的老吴都没回来!”
老船夫的话刚落,江面突然 “轰隆” 一声,一道浊浪拍向岸边,溅起的水花落在石地上,竟留下淡淡的紫痕 —— 是未散的水蚀气,沾在手上又凉又麻,像有细针在扎。“邪术师的水蚀阵!” 我心头一紧,玄铁剑的青光不自觉透出剑鞘,“他们不仅想断我们的陆路,连水路也不想让我们走。”
老船夫突然想起什么,往我手里塞了张揉皱的纸条:“这是老吴出发前画的水路图,说滩子里有处‘稳水湾’,能避浪。可现在浪太大,根本划不过去……” 纸条上的墨迹被水浸得模糊,只依稀能看到稳水湾的位置在滩子西侧,被浊浪严严实实地裹在中央。
【第一幕:浊浪拦路知阵厄,龙珠初醒显水意】
我们跟着老船夫绕到滩子西侧,这里的浪更凶,浊水裹挟着碎石,砸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 “砰砰” 的巨响。稳水湾的轮廓在浪隙中偶尔闪现,像块被浊浪围猎的孤岛,湾里还停着几艘被困的货船,船夫们正焦急地往岸边挥手。
“得把浪平了,不然谁也过不去。” 苏清月打开镇邪鼎,鼎口的青光冲天而起,试图压住附近的水蚀气,可青光刚触到浊浪,就被浪头打散,“水蚀气和浪缠在一起,光净化气没用,得先控住水。”
我下意识握紧怀里的木盒,龙珠的震颤越来越明显,珠身的金青光透过布料,在胸口映出一片淡淡的光晕。突然想起江湾蛟龙将龙珠推给我时的眼神 —— 那时它眼瞳里的清澈,藏着对水脉的绝对掌控,或许这颗珠,本就不止是破阵的钥匙,更是控水的信物。
“我试试。” 我打开木盒,龙珠的金青光瞬间涌出,在阳光下织成一道柔和的光帘。指尖刚触到珠身,就有一股清凉的水脉气顺着掌心蔓延,与江湾的地脉记忆瞬间重叠 —— 我仿佛看到蛟龙在江湾里自在游弋,尾鳍轻摆,就能让躁动的水波归于平静;看到它用龙气护住渔民的小船,避开一次又一次的风浪。
“凝神,跟着龙珠的气走。” 周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鸟杖的蓝光轻轻托住我的手腕,“它在引你感应水脉,别抗拒。”
我闭上眼睛,任由龙珠的水脉气在体内流淌。渐渐地,耳边的浪涛声变远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微的 “水流声”—— 是浊浪下隐藏的水脉,是被搅乱的水分子,是水蚀气与纯净水脉的激烈冲撞。龙珠的金青光在掌心越来越亮,与江湾的地脉气、稳水湾的水脉气连成一道无形的线,像在编织一张巨大的水脉网。
“就是现在!” 我猛地睁开眼,将龙珠举向江面,金青光顺着手臂蔓延,化作一道光柱刺入浊浪 —— 奇迹发生了:原本翻涌的浊浪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浪尖在半空中凝固,泛紫的水蚀气从浪里被逼出来,像烟一样往上飘,被苏清月的镇邪鼎尽数吸走。
【第二幕:光透浊浪引水脉,珠耀滩头平狂涛】
老船夫和岸边的渔民都看呆了,手里的橹、渔叉 “哐当” 掉在地上,有人甚至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幻觉。小木抱着灵虫笼跑到岸边,灵虫们飞出笼门,绿光顺着龙珠的光柱飞向江面,在水面织成一道淡青的光网,将散逸的水脉气重新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