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规则怪谈:活着太难 > 第48章 《锁门的黄昏》(五)老宅秘痕

第48章 《锁门的黄昏》(五)老宅秘痕(2 / 2)

最上面的日记本封面已经褪色,翻开第一页,是祖父熟悉的字迹:

“3月12日,镜影开始模仿我的笔迹了,它写的字和我一模一样,连墨水的颜色都分不出来。”

“4月5日,不能让它离开镜子,必须找到镜根,彻底毁掉它。”

“5月20日,储藏室的门开始发烫,它在里面长大,红痕已经蔓延到手腕了。”

“6月1日,小宏(父亲的小名)的眼睛里出现了倒影,不是他自己的,是镜影的。”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

“镜根怕铜,怀表……”

后面的字被墨水晕开了,像是写的时候笔尖滴下了墨汁。

杜明的心脏狂跳起来。祖父的日记印证了他的猜测,镜影确实存在,而储藏室就是关键。他想起失踪的铜制怀表,想起平面图上的“镜根在此”,想起祖父肖像画框上的铜制锁扣——

铜制的锁扣,用来锁住储藏室的门?

“别看了!”父亲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日记本,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些都是胡说八道!是爷爷老糊涂了写的!”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抽搐着,和平日里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杜明没有理会他,而是蹲下身,在木箱里继续翻找。在箱底的稻草

怀表的表链已经生锈,但表盘依旧完好,背面的门牌号清晰可见。他打开表盖,时针和分针都停在六点整,和楼下挂钟卡住的时间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杜明举起怀表,对着父亲的眼睛。

父亲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旧衣柜上。衣柜摇晃了一下,上面的布罩滑落,露出一面蒙着灰尘的穿衣镜——和杜明房间里的那面一模一样。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和父亲,而是一个穿着祖父中山装的老人,正举着一把锤子,狠狠砸向墙壁。墙壁裂开的缝隙里,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每只手的手腕上都有一圈红痕。

“它在提醒我们。”杜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终于明白了,“祖父不是在养镜影,他是在困住它。储藏室里的不是镜根,是困住镜根的东西。”

父亲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是……是铜。爷爷说镜根怕铜,所以用铜锁锁住储藏室,用怀表的铜芯压制它……可我们搬进来那天,我把怀表拿给你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表盖摔开了……”

原来一切是从那时开始的。铜芯暴露,镜根失去压制,镜影开始苏醒。

阁楼的地板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灰尘从屋顶簌簌落下。那面穿衣镜的镜面开始龟裂,裂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和镜子碎片融化后的液体一模一样。

“快走!”杜明拉起父亲,“去储藏室,用怀表!”

他们冲下阁楼,走廊里的祖父肖像正在融化,颜料顺着墙壁流淌,露出后面一扇黄铜色的门——储藏室的门。门锁上的铜制锁扣已经变得滚烫,散发着红光。

母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对面,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黑色的卷发从身体里钻出来,像无数条蛇缠绕住她的脖颈。“别开门……”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开门我们都会死……”

“她不是妈妈!”父亲嘶吼着,指着母亲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没有我们的影子!”

杜明举起怀表,猛地冲向储藏室的门。怀表的铜芯靠近滚烫的锁扣时,发出“滋啦”的响声,锁扣上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他将怀表紧紧按在锁孔上,用尽全力转动——

“咔哒!”

锁开了。

储藏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黑暗,也没有怪物,只有一面巨大的铜镜,镶嵌在墙壁里,镜面光滑如镜,却照不出任何影像。

铜镜的边缘刻满了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纹路里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铜片,其中一块已经脱落,留下一个空洞——那是怀表上缺失的铜芯。

“把怀表放进去!”父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杜明举起怀表,对准那个空洞。就在怀表即将嵌入的瞬间,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面上浮现出无数张脸,有祖父的,有父亲的,有母亲的,最后是他自己的脸。

每张脸都在微笑,嘴角咧开到诡异的弧度。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镜面上的“杜明”开口了,声音冰冷,“困住它,你就永远离不开这栋房子了。就像你祖父一样,守着这个秘密,直到变成镜影的养料。”

杜明的动作顿住了。

父亲抓住他的手,将怀表狠狠按进空洞里:“没有离不开的!爷爷在日记里写了,当镜根被重新压制,每年六月一日,镜影最虚弱的时候,就能打开大门离开!”

怀表嵌入的瞬间,铜镜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所有的脸都消失了。黑色的黏液从铜镜的边缘渗出,很快又被铜片吸收,发出“滋滋”的响声。

储藏室的门开始自动关闭,杜明和父亲连忙退了出来。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祖父的肖像重新变得完整,母亲的身影消失了,楼下传来她在厨房哼歌的声音,真实而温暖。

父亲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暂时……暂时安全了。”

杜明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没有红痕。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平面图,纸张已经变得柔软,像是被人揉过无数次。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镜根被重新压制,但镜影还在,规则依旧存在。他们只是争取到了时间,一个寻找离开方法的时间。

墙上的挂钟突然开始走动,秒针“滴答”作响,指向六点十分。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离六月一日还有十二天。

杜明握紧了口袋里的怀表——现在它已经和铜镜融为一体了。他抬起头,看向祖父的肖像,画里的老人眼神温和了许多,像是在对他点头。

离开的线索找到了,但离开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