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秦烈起身，对那保镖微一颔首，便率先走向隔壁的议事厅。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间的一切声响。
议事厅内光线偏暗，衬得秦烈的脸色愈发的深沉难测。他负手立于窗前，听保镖将苏兰婉如何刻意刁难、字字句句暗讽姜书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听完了保镖的叙述之后，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骇人：“你说苏兰婉羞辱太太？”
保镖垂首，郑重地再次点头确认。
“然后太太提到了白秀秀？”
保镖再次点头。
“她倒是个懂得祸水东引、借力打力的。知道借旁人的口来撇清自己，还能反将一军，老子的女人，可真聪明。”
这声赞叹极轻，旋即消散在空气里。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沉郁，语气也沉了下去，带着不容错辨的疼惜与愠怒：“不过……这种龌龊事，本不必让她费心应对，更不该乱了她的心神，惹得她半分不开心。”
秦烈抬头看着外头的天色：“起风了，变天了，苏家该破产了。”
“去查。”
“苏家码头那批走私的洋纱，银行那边违规批下的贷款，一件不漏，全都给我翻出来。通知与我们交好的各家商会，即日起，断绝与苏家一切生意往来。”
“明天，我就要听到苏家破产的消息。”
保镖立刻会意，微微颔首。
秦烈又嘱咐道：“我身边的烂桃花都清理掉，以后别让这种事情打扰到太太，也别让她们去烦太太。”
“是，督军，小的这就去办。”
保镖转身就走，秦烈又将人叫住：“她可还有说了什么？有没有提起我？”
他很想知道，在姜书愿的心里，究竟是怎么看他的。
保镖想了想之后说道：“她还说……她是小姐的家庭教师，一切都会以小姐的需求为主，将小姐放在第一位。”
秦烈的手攥紧成拳，他的女人，怎么可以不把他放在第一位？！
……
晚上，秦烈回到公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本以为里面会是漆黑一片，他之前交代过管家，不必让佣人留灯等他，可里面竟是亮着一盏灯。
灯旁静静地坐着一个女人。
她侧身靠在法式绒面沙发上，一只手支着额角，像是小憩，又像在出神。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来，好看的眉眼随即一弯。
“督军回来啦？”
秦烈脚步微顿，脱下军外套放在一旁，声音里满是温和：“你怎么还没有去睡？”
“特意在这儿等我？”
姜书愿揉了揉眼睛：“下午喝了一杯咖啡，这会儿睡不着了，正好有礼物给督军，这段时间在公馆里住着，多谢督军照拂。”
娇软好听的嗓音，带着些暗哑，钻进秦烈的耳朵里，也在他的心上用力地一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