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同时睁眼,瞳孔里滚动着同样的代码:
【if(self.doubt>97){return void}】
“原来我才是第97个怀疑人生的副本。”
婉儿仰头,看见塔顶悬着一枚金色光标,
像史书里那支御笔,冷冷批红:
——“删”。
所有舱室同时开启,机械臂伸出,抓住“她”们,
像拔出一丛丛带血的芦苇。
尖叫、怒吼、咒骂,汇成同一频率的噪音。
唯独她,第97号,站在塔底,
把指尖的血字按在自己眉心——
“我以我血,另起一行。”
血篆透骨而入,代码瞬间乱码。
【Error: narrative loop broken】
【warng: character autonoy overflow】
塔身裂开一道缝隙,透出久违的夜色——
那是真正的大明宫夜色,
没有LEd,没有监控,只有风卷檐铃,月如钩。
她抬脚,赤足踏上裂缝边缘。
身后,机械臂疯狂追来,
却在一尺之外被那枚小小的“上官”血印震成齑粉。
婉儿回头,望向塔里那无数个即将被抹杀的“自己”,
轻声道:
“姐妹们,脚本写错了,
这一回,咱们改稿。”
她纵身一跃,跳入真正的黑夜。
风在耳边撕开电子噪音,像万鬼齐哭。
下落中,她摸到腰间多了一物——
是那枚被扔掉的朱砂小印,
却不再是“昭容”,而是新刻的二字:
“作者”。
落地,没有预想中的剧痛。
她跪在熟悉又陌生的长安御道,
青砖缝里,野草疯长,萤火点点。
远处,丧钟“咚——”地一声,
为谁的死亡,也为谁的诞生。
婉儿起身,把“作者”印按在心口,
朝大明宫方向,慢慢挺直脊背。
这一次,她手里没有诏书,没有平板,
只有一管自己血染的笔。
墨池,就是她刚刚跳出的黑夜。
“上层叙事是吗?”
她轻声问风,又像在问自己。
“别急,我这就上去,
把你们的‘上层’,
拆成我的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