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药(2 / 2)

发出“嘶啦”一声,

把她们翻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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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不是记忆,是炉】

她们站在掖庭宫最偏僻的小厨房里。

灶膛里的火正燃着,

火上架的却不是铜锅,

是一颗人心——

六岁的婉儿,

额前碎发被母亲抿到耳后,

耳边别着新摘的桂花,

正踮脚,

把一本《太上洞玄灵宝素章》撕成一页一页,

往火里送。

每送一页,

火里就跳出一个未来的婉儿——

> 七岁,被赐姓“上官”;

十三岁,第一次炸炉;

十六岁,炼出“长安”;

二十岁,把自己炼进丹里;

……

直到最后一个,

牵着一个小女孩,

站在火边,

把空珠子投入火中。

火“噗”地一声,

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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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丹·成】

火灭处,

只剩一粒极小的、朱红色的“回”字,

像一枚倒着写的“止”。

婉儿伸手,

把它按进小女孩的眉心。

小女孩闭眼,

再睁眼时,

眼底浮出一座正着长的长安:

> 坊墙向上,塔尖冲天,

灯火是往下落的星,

人群是顺着走的浪,

更鼓是正着敲的——

咚——更打五更,天真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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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回家】

小女孩牵着婉儿的手,

走出已经不存在的宫墙。

阳光正好,落在她们身上,

像一件新缝的披风,

轻轻一抖,

就抖落所有旧年的桂花。

她们走向东市,

胡饼刚出炉,驴铃叮当,

小儿追着卖糖人的担子跑。

婉儿低头,

对小女孩说:

> “这一次,

我们不再炼丹,

我们炼自己。”

小女孩抬头,

额心一点朱砂,

像一粒终于燃尽的炭,

却留下最暖的灰。

“阿姊,回家吃饭。”

“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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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成·后记】

后来,长安城里流传起一个新的说法:

> 如果你在更鼓倒着敲的时候,

站在安邑门口闭上眼,

会听见一声极轻的“婉”——

不是“婉儿”,

不是“上官”,

只是“婉”。

那一刻,

你会突然想起一件还没发生的事:

也许是明天早晨,

有人为你煮了一碗桂花乳糜,

也许是后天夜里,

你终于原谅了自己。

然后你就会低头,

发现掌心多了一粒朱红色的“回”字,

像一枚倒着写的“止”。

你不敢握太紧,怕它开始,

也不敢松手,怕它结束。

你只能把它含在舌底,

像含着一颗终于肯化的糖,

一路走,一路甜,

甜到嘴里只剩一口温暖的气,

你才终于明白——

原来婉儿炼的不是“回头”,

是“敢不回头”。

而“家”,

不过是每个人心里,

那一座

终于敢离开的

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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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味,炼“敢”。

你说,怎么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