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六灵根的废丹,来凑什么热闹?”
“半步筑基?假的吧!上次雷劫把脑子劈坏了?”
她只当听不见,拎着那柄第二次重铸仍缺口的断剑,一步步走上试剑台。
第一场,对手炼气九层,金火双灵根,剑势如雷。
三息后,对手剑尖崩裂,一条灰线顺着剑身爬进他经脉——
灵力逆流,当场吐血昏厥。
第二场、第三场……
每场不过十息,所有对手的灵气都像被那只“灰线”咬住咽喉,倒灌、逆卷、失控。
连胜六场后,台下再无嘲笑,只剩死寂。
第七场,内门天骄裴行舟亲自登台。
筑基初期,单系冰灵根,剑意可凝霜百丈。
他抬眼,声音清冷:“你的灰线,对我无用。”
上官婉儿歪头,笑得牙尖嘴利:“那就试试。”
……
试剑台百年未破的禁制,在那一日碎了。
碎得悄无声息——
霜雪剑气刚刚铺开,便被灰线从中剖开,像一张白纸被逆向翻折。
裴行舟的冰灵力被活生生扭成火,火又凝成灰,灰再化作千万根细针,悬停在他眉心一寸。
“认输,还是死?”
裴行舟认输。
上官婉儿收针,断剑归鞘,灰线缩回她指尖,像吃饱的蛇。
那一刻,众人才看清:
那条灰线根本不是灵根,而是一柄“倒悬之刃”——
它以六灵根为鞘,以她性命为柄,
出鞘即逆,逆则必杀。
……
夜,残阳峰。
褚半边独臂拎着酒壶,坐在峰顶残碑上。
“丫头,今日之后,宗门内没人再敢喊你废灵根。”
上官婉儿把断剑插在碑前,灰线在剑身游走,映得月色惨白。
“可我还是要喊。”
她抬手,指尖灰线轻轻一绕,在石碑上刻下一行新字——
【六灵根·逆脉·上官婉儿】
【境界:筑基·逆丹】
【注:此生不修长生,只修逆命。】
风过,碑上旧苔簌簌而落。
她背对碑影,轻声补了一句:
“废灵根也好,逆灵根也罢,
终归是我自己的命。”
“而命这玩意儿——”
“不顺,就逆。”
命不顺,就逆;
可逆命的人,要先挨得住命反噬。
……
筑基·逆丹初成那夜,宗门深处的“天律钟”响了七下。
钟声只代表一件事——
有弟子,触了天道的底线。
掌门、长老、太上长老齐至残阳峰,看见的却是褚半边独臂横刀,挡在柴房门口。
老头嘿嘿一笑,刀背敲了敲门槛:
“诸位,想动我徒弟,先问问我这条断臂答不答应。”
掌门冷声:“逆脉者,天地不容。今日不除,他日必成宗门大患。”
褚半边啐了一口:“放屁!她若成患,也只患那些笑过她的人。”
峰顶乌云压得极低,灰线逆冲云霄,像一根挑衅天道的旗杆。
上官婉儿站在旗下,黑衣猎猎,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知道,真正的“逆命第一劫”来了。
……
劫非雷,而是“问心”。
天道降下“逆命三问”,每一问皆化一道虚影,持她过往最恐惧之刃,直指本心。
第一问:
“废灵根,六系杂,你凭什么修行?”
虚影执嘲笑之刃,万声齐讽。
上官婉儿抬起手,掌心灰线绞碎嘲笑,语气轻淡:
“凭我敢把六系杂根,一根根拆成梯,踩着往上爬。”
第二问:
“你已筑逆丹,却寿元枯竭,至多再活十年,值得吗?”
虚影执衰亡之刃,枯血淋漓。
她笑出声,指间灰线化作一朵半枯半荣的花:
“十年够我把笑话烧成灰,再撒进他们坟头。”
第三问:
“逆脉终要逆尽至亲至爱,你师父、你亲友,皆可能成为祭品,你可敢?”
虚影执褚半边之刃,刀锋对准老头咽喉。
褚半边破口大骂:“小王八蛋,老子还没死呢!”
上官婉儿一步上前,徒手攥住刀锋,血顺着灰线滴落。
她抬眼,看向乌云深处:
“若至亲至爱亦成拦路之天,那便——逆!”
三问皆破,乌云崩散,一缕漆黑如墨的“逆命纹”烙在她左腕,像一道锁链,又像一道赦令。
……
劫散,众人退。
掌门拂袖而去,只留一语:
“逆脉既成,宗门留你不得,也杀你不得。好自为之。”
残阳峰被划为禁地,褚半边却乐得清闲,日日拎着酒壶看她练剑。
上官婉儿剑招极怪——
每一剑都逆行经脉,剑锋所指,灵气倒卷;
剑招越狠,她脸色越白,灰线却越亮。
老头偶尔问:“疼不疼?”
她抬手,灰线在剑锋一弹,发出清越龙吟:
“疼才记得住,自己还活着。”
……
三年后,宗门大比再开。
所有人以为逆脉者早该夭折,却见她御剑而来,灰金双生丹悬于身后,如日蚀之环。
她只出一剑——
剑光逆卷,百丈擂台顷刻间化为粉尘。
擂台下,当年开赌盘押她“活不过一月”的弟子,如今跪成一排。
她收剑,语气淡淡:
“当年赌我爆体,如今我爆擂台,也算两清。”
……
夜里,残阳峰顶。
褚半边醉眼惺忪:“下一步去哪?”
上官婉儿抚过腕间逆命纹,望向更远的夜空:
“六灵根已拆其三,还剩三道枷锁。”
“我要把最后三根,一根根抽出来——”
“铸成一柄真正能斩天的剑。”
灰线在她指尖无声游走,像回应。
风掠过,带来一句极轻的自语:
“命不顺,就逆;
天不顺,就——斩。”
上官婉儿看着宗门广场上,师兄师姐们御剑飞行,灵光闪烁,心中满是羡慕与不甘。她明明日日苦练,却连最基础的聚气都做不到,灵根废柴的标签像烙印般刻在身上。
这天,她又被同学嘲笑,独自躲进后山,眼泪不住地掉。突然,一道紫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劈在她面前,她吓得尖叫,但奇怪的是,身体竟没受伤,反而感觉四肢百骸暖洋洋的。
就在她疑惑间,闪电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舔了舔她的手心...突然,小狐狸消失了,她发现自己正站在自家阁楼,窗外阳光明媚,刚才的一切如同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