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长老把她抱到测灵石前，石面刚泛起青光，她就“哇”地一声哭了——
不是因为灵根差，而是她看见石头里浮现一行小字：
【未来每日卯时起，挥剑三千次。】
从那以后，她把“修炼”和“起早”画上了等号，比见了鬼还害怕。
为了逃避挥剑，她把自己埋进书堆。
藏经阁的守门灵猿最懂她：
“婉儿又来啦？今日是要《论剑的一百零八种摸鱼姿势》，还是《如何假装走火入魔》？”
婉儿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不，我要《灵植嫁接与酱肘子风味改良》。”
灵猿：“……”
“顺便帮我留一本《避雷针的炼制与雷劫请假条》。”
她研究的书越来越偏门：
——《用符阵代替晨跑的可行性报告》
——《剑意自动化：让飞剑自己练自己》
——《元婴速成？不如先睡一觉》
每本书的空白处都画满了小漫画：
一只咸鱼婉儿躺在剑上，剑自己挥自己，还贴心地给她扇风。
某日，她翻到一本残卷《逆灵经》，上面说：
“凡惧修炼者，可逆炼天地灵气，以书为炉，以思为火。”
婉儿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躺修”大法？
于是她闭关三天，在竹棚外挂了个牌子：
【正在逆炼，请勿打扰——除非送饭】
她把《灵泉化形饲养指南》《酱肘子味桃子嫁接术》《楚岁瑶弱点观察日记》垒成一座小塔，盘腿坐在中间，双手结印——
开始疯狂脑补：
“想象灵气是一只猫，你越追它越跑，不如躺平，它会自己蹭过来……”
一个时辰后，灵泉小鹿探头进来，看见婉儿头顶冒出一团淡蓝色的雾，形状酷似一只正在打瞌睡的猫。
鹿：“呦？”
雾猫：“呼噜……”
逆炼居然有效。
婉儿丹田里凝出一枚软绵绵的“雾丹”，像，捏一捏还会变形。
她大喜，连夜写了篇《躺修实录》，贴在藏经阁门口：
【亲测有效，不跑不跳，金丹自己长。】
第二日，全宗门弟子排队围观，楚岁瑶也在其中。
她看完只有一个评价：“雾丹？软得跟没骨头似的，一剑就散。”
婉儿不服：“散了就散了，我再睡一觉，它又长回来了！”
楚岁瑶挑眉：“那不如试试接我一剑？”
婉儿秒怂，抱起雾丹就跑，边跑边喊：“我这是战略回避！等我研究出《雾丹防弹背心》再来！”
当晚，她蹲在鹿鸣居，把雾丹搓成一个小枕头，垫在腰后，继续翻书。
小鹿蹭过来，鹿角上又浮现一行字：
【检测到宿主摆烂升级，触发补偿任务：三日内，让楚岁瑶亲手摸一次雾丹，奖励：摆烂计数-100】
婉儿：“？？？”
“你不如让我去拔她剑穗！”
她盯着任务条，又看看手里的《楚岁瑶弱点观察日记》，忽然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
“摸雾丹是吧……”
“行，那就别怪我夜袭了。”
子时，藏剑峰顶。
楚岁瑶正在练剑，剑光如月。
忽然，一团软绵绵的蓝色雾气“啪叽”糊在她脸上，还发出呼噜声。
雾团里传来婉儿的小声逼逼：“快摸一下，就一下，不然它要哭了……”
楚岁瑶：“……”
她伸手，指尖戳了戳雾团。
雾团“啵”地一声，变成一只蓝色小猫，尾巴卷住她手腕，撒娇地蹭了蹭。
系统提示音在婉儿耳边炸开：
【任务完成，摆烂计数-100】
【当前进度：29\/3000】
婉儿躲在石头后面，笑得像偷到鱼的猫。
楚岁瑶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雾猫，轻声道：
“上官婉儿，你的雾丹……还挺软。”
婉儿：“！！！”
她原地炸成一只红虾，连滚带爬逃下峰。
雾猫留在原地，尾巴一甩，化作一行小字：
【她脸红了，我作证。】上官婉儿做梦以为她有系统但是没有。
上官婉儿没有系统，也没有金手指。
她摆烂，纯粹是因为书太好看了。
藏经阁最顶层，窗子漏风，地板嘎吱，她把蒲团拖到唯一有阳光的地方，垒起一圈书墙，墙里铺着毯子、枕头、瓜子、酱肘子，还有一只睡成毛球的橘猫。
旁人修炼，她看书；旁人比剑，她翻页；旁人闭关，她顺便把闭关手册也读了，然后画个“x”，批注：
【不闭关，胜闭关——睡觉即修行。】
她看的东西杂得离谱：
《灵植图谱》旁边是《青州菜谱》，
《剑气真解》
《雷火符篆》扉页写着她的小楷：
“雷火太吵，不如纸鸢，可飞，可睡，可避长老。”
她甚至把《宗门戒律》读完了，专门挑漏洞：
戒律第十条：弟子不得无故缺课。
婉儿在页脚写：
“无故，我有故——我在研究‘无故’二字的哲学定义，需耗时八年。”
后来，她连书也懒得按顺序看。
抓到哪本读哪本，读困了就用书盖脸睡觉。
有一次，她把《御剑飞行原理》倒着看，醒来时灵光一闪，自创了一套“躺剑”：
把剑横放在地上，人躺上去，双手枕在脑后，脚尖一点，剑就慢悠悠地飘，像一片载人的叶子。
速度堪比老龟散步，但胜在稳——她可以在上面看书、嗑瓜子、打瞌睡，甚至给橘猫梳毛。
长老气得胡子打结：“御剑之道，岂容儿戏！”
婉儿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递过去一只油纸包：“您尝尝，新做的桂花酱肘子，压压火。”
长老：“……”
咬一口，真香。
于是藏剑峰出现奇观：
别人御剑，嗖——
她御剑，飘——
别人练剑，挥汗如雨；
她练剑，把剑当书架，一边翻《山川志》一边随手指指点点：“这招像翻书，这招像翻页，这招……嗯，像书掉地上。”
久而久之，弟子们发现，她虽然摆烂，却什么都会一点。
灵田的稻子病了，她随口背了段《灵植病理学》，稻子第二天就好了；
护山大阵松动，她记得《阵法拾遗》里提过“以风补缝”，于是扎了个巨型风筝，挂在大阵缺口上，风一吹，阵法竟稳了。
长老们面面相觑：
“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
“不知道，她连早课都没上过。”
婉儿听见，只是翻个身，把书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书上写的。”
“读书，也是修炼。”
后来，宗门大比真的来了。
擂台旁，弟子们紧张热身，她抱着一摞书，慢吞吞走到场边，找了块阴凉地，坐下，翻开。
对手是内门天骄，剑意凌厉。
婉儿抬头，礼貌问：“可以坐着打吗？”
天骄：“？？？”
婉儿便坐着了。
她把书放在膝上，指尖在书页上一弹，一缕风自纸间升起，卷着书里的字句，化作淡青色的屏障，把对方的剑光一一拆解。
拆完，她合上书，站起身，鞠了一躬：
“承让。”
全场寂静。
长老们终于明白：
这姑娘不是摆烂，她只是把整座藏经阁，都炼成了自己的功法。
赛后，有人问她：“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
婉儿想了想，回答：
“我修炼的是‘没关系’。”
“没关系，还有八年。”
“没关系，书里有答案。”
“没关系，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躺。”
她抱着橘猫，踩着慢悠悠的躺剑，飘回藏经阁。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从书页里拖出来的闲笔。
回到藏经阁，婉儿刚坐下，就见楚岁瑶走了进来。婉儿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楚岁瑶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手中的书，“没想到，你竟把读书修成了自己的功法。”
婉儿挠挠头，“我就是喜欢看书，不知不觉就会了些东西。”楚岁瑶嘴角微扬，“这次大比你表现不错，以后别再那么摆烂了。”
婉儿撇撇嘴，“我这哪算摆烂，读书也是修炼嘛。”楚岁瑶无奈地摇摇头，“随你怎么说。对了，跟我去个地方。”
楚岁瑶带着婉儿来到藏剑峰的一处秘境，这里灵气四溢，有许多珍稀的灵植。“以后有空就来这里修炼吧。”楚岁瑶说道。
婉儿眼睛一亮，“好啊，这里的灵气很适合我的雾丹。”她兴奋地在秘境里跑来跑去，像个孩子。
楚岁瑶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上官婉儿，未来我们一起修炼，可好？”婉儿停下脚步，红着脸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