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僵住,一寸寸回头。蓝云柔站在石阶尽头,指尖还沾着晨露,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仿佛刚从一场长梦里醒来。
小狐狸“吱”地炸毛,尾巴缠紧了上官婉儿的脖子。
“我……”上官婉儿嗓子发干,“我炸了你的玉米。”
蓝云柔垂眸,看见她怀里那只雪团子,忽然笑了:“原来火羽鹰的蛋,是它啃的?”
上官婉儿点头,破罐子破摔:“还有灵兽园的赤鲤、药田的七霞花……都算我账上。”
蓝云柔“嗯”了一声,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像在揉一只犯错的小兽:“债太多,只好收徒慢慢还。”
“我不修炼——”
“是修也是修。”蓝云柔指尖一点,上官婉儿怀里的狐狸化作一道流光,变成枚雪白的玉坠挂在她的储物袋上,“从今日起,你烧火,我教刀工。”
上官婉儿愣了半晌,忽然咧嘴:“那……糖醋里脊管够吗?”
蓝云柔失笑,转身时衣袂掠过她的手腕,像一片温柔的云:“管够。”
校场的风卷过,带来草木清甜的香气。上官婉儿低头,看见玉坠里的小狐狸正对她眨眼睛,尾巴一摇一摇,像在嘲笑她——
“摆烂失败了吧?”
从那之后,上官婉儿便正式跟着蓝云柔学起了食修之道。每日清晨,她都会早早地来到厨房,开始准备食材,而蓝云柔则会在一旁耐心地指导她刀工。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官婉儿的厨艺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这日,蓝云柔交给她一个任务——用新采摘的灵果制作一道菜品。上官婉儿信心满满地开始动手,可就在即将完成时,厨房突然闯进一只小妖兽,把她的菜品弄得一团糟。上官婉儿又急又气,正想教训这只小妖兽,蓝云柔却笑着走了进来。她不仅没有责怪上官婉儿,还和她一起重新制作菜品。
在两人的努力下,一道美味的灵果佳肴诞生了。蓝云柔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婉儿,你进步很大。”上官婉儿听了,心里乐开了花。
而此时,挂在她储物袋上的玉坠里,小狐狸也欢快地摇着尾巴,仿佛在为她庆祝。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越华宗突然收到消息,附近山林出现了一群食修恶徒,他们四处抢夺灵植食材,无恶不作。蓝云柔决定带领弟子前去讨伐,上官婉儿自然也在其中。
他们来到山林,很快便与恶徒们对峙起来。恶徒们看到蓝云柔,先是一惊,但随后便嚣张地大笑起来。“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对付我们?”一个恶徒阴阳怪气地说道。上官婉儿怒目而视,正准备出手,却被蓝云柔拦住。“婉儿,别急。”蓝云柔冷静地说道。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恶徒身后窜出,竟是一只被恶徒们控制的高阶妖兽。妖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众人扑来。
蓝云柔迅速施展法术,与妖兽周旋起来。而上官婉儿也不甘示弱,她召唤出小狐狸,与其他弟子一起对抗恶徒。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越华宗·外门·丙字院
辰时三刻,阳光照进窗棂,上官婉儿仍裹着被子,像一条不肯翻面的咸鱼。床头悬着蓝云柔送她的玉坠,小狐狸蜷在里头呼呼大睡,尾巴偶尔扫过她的鼻尖,她便皱皱眉,继续梦周公。
“婉儿!再睡就错过抽签了!”同院的小胖子急得直跺脚,“宗门大比——外门初赛,今日辰正开始!”
“哦……”上官婉儿翻个身,声音闷在枕头里,“十二年一次,下一轮还有八年,急什么。”
小胖子:“可你年年躺平,再躺就要被逐出宗门了!”
“逐就逐。”她打了个哈欠,“反正我只认蓝长老,别的山头不去。”
小胖子还想再劝,院门“砰”地被人踹开。一名须发皆白、袖口却绣着青云宗纹样的老者大步而入,衣袍猎猎,威压如潮。
“李……李长老?”小胖子腿一软,“您不是青云宗——”
李长老目光如电,直接落在床上那团被褥:“上官婉儿?蓝云柔献祭前,留了一样东西给你。”
上官婉儿终于睁眼,睡意散了一半:“献祭?什么献祭?”
李长老摊开掌心,一缕冰蓝魂火静静燃烧,火中浮着一张薄薄的云纹笺——
【婉儿,我欠青云宗一条命,今日以身镇封魔渊。你且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落款:蓝云柔。
轰——
上官婉儿猛地坐起,被褥滑落,小狐狸吓得炸毛。蓝云柔……那个说“糖醋里脊管够”的人,竟拿自己去填了魔渊?
“她让你把这个交给我?”她声音发颤,指尖触到魂火,却感觉不到烫,只有一片温凉,像蓝云柔的手。
李长老叹息:“她唯一的条件,是要你参加这一届宗门大比,进内门,十年后去魔渊接她。”
“我不修炼——”
“那你就眼睁睁看她魂飞魄散。”李长老袖袍一震,一枚朱红玉牌落在她怀里,“外门大比今日开始,你若不进前三,便算违约。届时,我自会抹除她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缕神识。”
上官婉儿攥紧玉牌,指节泛白。小狐狸跳到她肩头,尾巴缠住她的脖颈,发出细弱的“吱”声,像在哀求,又像在催促。
她抬头,窗外晨钟九响,外门校场人声鼎沸。十二年一次的宗门大比,她原本打算摆烂到底;可如今,她第一次觉得——
“八年太久,我等不了。”
她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眼底睡意褪得干干净净:“李长老,外门前三,是吧?”
李长老挑眉:“怎么,不继续睡了?”
“睡够了。”上官婉儿把玉坠塞进衣襟,随手抓起门后的烧火棍,掂了掂,“蓝云柔欠的债,我来讨。”
“但我不拜师、不修炼,只做饭。”她回眸一笑,丹朱色的裙摆掠过门槛,“今日就让你们看看——食修,也能打人。”
校场风起,吹动她未束的长发,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