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眼皮一跳，胖脸瞬间绷紧，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
他死死盯着最后一丝挣扎的青烟消失的地方，那老墙靠近地面的阴影处似乎泛起了一瞬间扭曲的水波纹，仿佛那厚重的青砖墙皮下藏着无数张看不见的小嘴刚刚饱餐一顿。
“妈的！这……这他妈不是寻常路子！”
王胖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问阴符遇纯阴会凝滞不动，遇厉鬼煞气会‘砰’地炸响报警！
刚才胖爷催动的是最烈的‘探幽引路’法门，结果呢？烟被扯碎分食了！
这不是阴鬼！不是煞气！这是……妖！是天地间最混沌难缠、诡异难测、会生吞灵气、污染规则的妖怪才有的胃口！
还是一窝子杂碎合起来开了饕餮宴的那种！这股‘妖异之息’，驳杂腥膻，旺盛得让胖爷我道心都快压不住了！”
他下意识攥紧了那个装着符阵盘的青铜匣子，指节捏得发白。
“妖气？”施小婉闻言，眼神瞬间锐利了几分。“俊哥，我来试试！”
她素手一挥，动作轻柔得像展开一片月光。
三只仅有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呈半透明状、翅膀上印着极淡的银边竹叶纹的侦测纸鸢无声无息地从她掌心跳入黑暗。
这种特制的探灵纸鸢融入了王胖子从昆仑山带回来的特殊“清心灵竹”的纤维，材质坚韧远胜合金，自身灵性内敛如水，最擅长在能量潮汐中如鱼般游弋侦测细微痕迹，对异常能量波动极其敏感。
纸鸢如同融入夜色的小精灵，沿着地面砖缝、墙根、门柱的阴影轻盈滑行。
其中一只飞向王胖子刚才施法的墙角，另一只悄然落在一扇紧闭的木雕店铺那精美的飞檐斗拱之下，第三只则飘向不远处一条更幽深狭窄、只有几盏昏暗壁灯闪烁的小巷口。
时间仿佛在寂静的古街上凝固了几秒。
突然！
那落在精美木雕门面下方、悬停在一处雕刻着祥云蝙蝠纹样角落的纸鸢猛地颤抖了一下！
毫无预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粘稠液体兜头泼中！
原本晶莹剔透的纸鸢翅膀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流动的、色彩斑斓的粘液状光影！
那光影变幻不定，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赤橙黄绿青蓝紫疯狂搅动混合，还混杂着丝丝缕缕如同黑色油污般的条状物！
纸鸢小巧的身体甚至被这诡异的能量包裹得微微变形，从半透明状态变成了一团妖艳邪异的彩色油彩块！
“俊哥！它……它‘染污’了！”施小婉低呼，声音里带着强烈的震惊。
她的感知最清晰，那不是纸鸢被破坏，而是其内蕴的灵性与法则被一种污秽的、带着强吸附和扭曲特性的异种能量瞬间侵蚀污染！
她通过指尖的灵力连接，甚至能“尝”到那能量中的一股浓烈怪味——妖异的甜！
带着腐烂花蜜的腥臊！还有若有似无的、仿佛千万只微小妖物在低吼、嚼碎、蠕动时分泌出的粘稠气息！
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几乎就在纸鸢被“污染”的同时！
“哇！快看！那边！皮影戏来了！”
“老天……这是全息投影吗？太真了吧？！”
几个刚从街角酒吧歪歪扭扭走出来的醉醺醺年轻人，突然指着前方那条幽深狭窄、只有几盏昏暗壁灯的小巷口，惊骇地大喊起来。
胡宝俊、王胖子、施小婉三人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原本被昏暗壁灯光线勉强勾勒出轮廓的小巷口，空间猛地一阵剧烈的、肉眼可见的水波般扭曲！
仿佛一张巨大的透明薄膜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撞击、拉扯、变形！
就在这空间涟漪爆发的核心点，光与影如同实质般被粗暴地搅动、塑形！
光影骤然大放！
没有幕布，没有灯光道具。
直接在扭曲的空气中，凭空投射出一幅巨大、清晰、色彩饱满、完全如同真人演绎的……“皮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