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一个人去?”她问。
“嗯。”
“要是再发作呢?寒毒上次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会小心。”
她忽然站起来,走到床边拿起火铳。我没拦她。
“我不让你一个人去。”她说,“你可以瞒着别人,但不能瞒我。你要查,我就跟着。你不让我动手,我就看着。你倒下了,我还能扶你回来。”
我看着她。
她的眼神不像从前那样娇,也不再只是依恋。她现在看我,像是在确认我还站在原地。
我没有再拒绝。
“好。”我说,“但你得听我的。”
她点头。
我从袖中取出玉佩,放在桌上。两半拼在一起,凤凰纹完整如初。我伸手覆上去,掌心传来一阵温热,不像石头该有的温度。
灵汐也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它在跳。”她说。
我没说话。
确实像心跳。
一下,一下,很慢,却很稳。
我把它收进贴身的暗袋,系紧绳扣。窗外风停了,树影静在墙上,像一幅未完成的画。
灵汐靠在桌边,手一直没离开火铳。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陈阁老。”我说,“他管过先帝时期的宗室名册。”
她点头。“我陪你去。”
“他脾气古怪,未必肯见你。”
“那我就等。”她说,“等到他愿意开口为止。”
我看了她一眼。“你不怕牵连?”
“怕。”她说,“但我更怕你不见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
我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外面守着两个侍卫,低头站着。我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板上。
“睡一会儿吧。”我说,“天亮前还得准备。”
她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我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德妃最后那句话。
你……和太乙真人……
师父当年为何替德妃顶罪?他明明知道她是北狄的棋子,为何还要写下那份供状?是他救了我,还是他本就想把我留在局中?
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德妃手里?她是苏家人?还是仅仅被利用的容器?
我想起乳母临终前的眼神。她不说名字,只反复念着“莫回头”。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脚步,是金属碰地的声音。
我睁开眼。
灵汐已经站到了门口,火铳抬了起来。
我也动了。
手按在刀柄上,缓缓拉开门。
走廊空着。
只有地上有一枚铜钱,翻了个面,压着一小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