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印记,喉咙发干。
“你不该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不该?”她反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怕。怕用了我的血,就再也甩不开我;怕这份情分变成枷锁,把你困在这座驸马府里。”
我没有否认。
她忽然笑了下,声音很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在选?我不是非救你不可。我可以转身走开,让寒毒把你一点点吞掉。但我没有。”
她上前一步,把手臂伸到我面前。
“要不要再试一次?”她说,“我现在就能割开手腕,让你再活一次。你想拒绝,就现在说。”
我没动。
她盯着我:“你说你不欠任何人,可你忘了,有些债不是别人强加的。是我自己愿意给的。”
屋外传来更鼓声,已是深夜。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火苗已经烧到边缘,却迟迟没有松手。我知道该毁了它,不让更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一旦泄露,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可我也知道,从此以后,我再也无法假装这一切只是偶然。
她收回手,重新系好衣领,璎珞落下,盖住那道纹。
“我不逼你接受。”她说,“但你也别妄想推开我。你的命,我的血,早就缠在一起了。”
她转身要走。
“等等。”我开口。
她停下,没回头。
“你母亲……为什么会嫁给先帝?”
她顿了顿:“因为她需要庇护,而先帝需要火族的力量。但他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说完,她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我低头看着剩下的半页卷宗,火光跳了一下,熄了。
我把它塞进怀里。
窗外风穿堂而过,吹动桌上的医书残页。我伸手去压,指尖碰到玉佩,那道裂缝仍在发烫。
我闭了眼,再睁开时,只看见黑暗中一点微光,像是从极远的地方照过来。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远处传来一声铜漏滴响。
我抬起手,掌心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