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玉佩封入冰匣,压在书案最底层。
灵汐公主仍站在原地,握着她的玉,眼神空茫。“你说,我母后……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我不知道。”我说,“但有人不想让真相浮出水面。”
她抬头看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站起身,整理衣袖,“回一趟终南山。”
她身子一晃,“现在?”
“不是现在。”我看着她,“但很快。”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玉贴在胸口,慢慢退出了书房。
我坐回案前,打开医书,翻到师父手书的扉页。
“终南山太乙真人亲录”。
我指尖划过那行字,忽然察觉不对。纸页边缘有轻微折痕,像是被人反复翻动。我对着光细看,在“真人”二字下方,发现一行极小的刻痕——不是墨迹,是用指甲或刀尖压出来的。
凑近辨认,是两个字:**火祭**。
心口猛地一缩。
赤血藤需魂祭饲养,三年成株。而“火祭”二字,分明指向某种仪式。
难道师父当年……参与过?
我合上书,静坐良久。窗外日头渐高,府中仆役走动,一切如常。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乳母、玉佩、玄藤印、火城密档……这些线索全都指向二十年前。那时师父闭关,师门失窃《赤血录》,而一名苏姓女官随军调入京城,成了宫中乳母。
她是偶然入宫的吗?
她的孩子,为何会有太乙观的印记?
还有这块玉——皇室说它是母后的陪嫁,可它原本的主人,是不是也姓苏?
我起身走到铜盆前,用水净手。水面倒映着我的脸,平静无波。可我知道,水底之下,早已暗流汹涌。
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回去,当面问清楚。
就算那里不再是师门,也得走一趟。
我收拾好医书和冰匣,正准备离开书房,忽听外面一阵骚动。
一名侍女匆匆进来,“公子,灵汐公主晕倒了!”
我立刻赶去寝殿。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手里仍紧紧抓着那块玉。太医诊脉后说无大碍,只是心神耗损过度。
我走近床边,想拿开她手中的玉。
可她的手指紧扣着,不肯松。
我只好作罢。
走出寝殿时,阳光正照在廊下。我抬手挡了挡,忽然觉得额头一烫。
不是太阳。
是体内那股热流又来了。
它从手腕爬上来,沿着经脉往心口走,像有什么在召唤。
我低头看向袖中。
那包赤血藤种子粉,正在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