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伸手解开外袍,露出左臂。皮肤下的青灰色已经蔓延到肩头,那是寒毒深入经脉的征兆。我咬牙,用匕首割开一道口子,让血滴在地上。血珠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嗤”声,像雪落在热石上。
我屏住呼吸,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将寒毒逼向丹田。疼得眼前发黑,但我没停。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臂上的青灰淡了些许。
太医院正看着我,嘴唇都在抖,“你疯了!这样强行压制,你会经脉尽断!”
“不会。”我说,“我撑得住。”
我站起来,走到床前。灵汐的脸更白了,额角浮现出细密的血丝,那是血脉开始倒流的迹象。我伸手抚过她的额头,轻声说:“你不该一个人扛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我一怔,低头看她。她的眼皮在颤,像是在努力睁开。我靠近了些,听见她极轻地说了一句:“你可知……为何每次你寒毒发作,我都能及时送来火髓丹?”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又昏过去了。
我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太医院正退到角落,双手抱胸,低着头不敢看我。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我也明白。她不是偶然出现的,她是感应到的。那种牵动魂魄的联系,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有。
我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还未凝固的血。如果真是那样……如果她真的是……
我不敢往下想。可有些事,已经藏不住了。
我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寒毒在体内翻腾,但我不能再等。我抬起手,对准自己的心口。只要一刀下去,血就能流出来。只要我的血够热,够真,也许就能压住她的逆流。
“沈姑娘!”太医院正突然喊了一声,“你想清楚!这一刀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盯着灵汐苍白的脸,听着她微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像是随时会断。
我举起匕首,刀尖对准胸口。
门外风声呼啸,雨还在下。烛火晃了一下,映在墙上的人影剧烈摇动。我的手稳着,没有抖。
刀尖刺破衣料,触到皮肤的一瞬,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然后,我用力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