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脑中闪过无数片段——幼时寒毒初发,太乙真人以心法压制,却始终不肯言明根源;科举殿试,我以玄学策论惊动天子,他 лnшь叹息:“此女命格非常,恐难善终”;乃至昨夜御殿施针,周崇安冷笑质问:“你以为灵汐公主召你,真是为救驾?”
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凤命非福,是债。是必须以他人之血浇灌的孽根。
我缓缓收掌,寒气消散,霜痕化水,滴落在绢上,将“皇室血”三字晕开些许。血书静卧掌心,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我无法松手。
苏青鸾看着我,声音微颤:“师姐……你打算怎么办?”
我抬头望她,她眼中满是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她不知道全貌,但她看得出,这封信改变了什么。不是希望,是决断。
我将血书折好,重新包入油纸,塞进贴身衣袋。动作很慢,却很稳。
“我们不能再躲了。”我说。
她一怔,“你要回宫?”
“不。”我摇头,“但我要见她。”
“谁?”
“灵汐公主。”
她瞳孔微缩,“你要……”
我没说完,只抬手按在耳后。胎记仍在跳动,热度未退,像是在呼应某种即将到来的交汇。我终于明白太乙真人最后的用意——他不是要我逃,是要我吞下这命运,以痛换生。
苏青鸾沉默片刻,忽然问:“若是她不愿给呢?”
我站起身,腿仍有虚软,却撑住了。
“那就由不得她了。”
话音落下,室内火光忽地一暗。外头风穿隙而入,吹得油纸窗簌簌作响。我走向门口,伸手推门。门开刹那,冷风扑面,卷起地上碎纸与灰烬。
我踏出一步,足尖踩在结冰的石阶上,发出细微裂响。
前方街角,一盏孤灯悬在檐下,昏黄光晕中,有个身影立在那里,披着同款红绳斗篷,手持长灯,垂首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