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L……霖氏曾用名。
我还记得三天前清理垃圾桶时看到的那张图纸,上面反复描摹的四个字。原来不是幻觉,也不是偶然。这个包,这张图,那条经济学测试通知,全都有迹可循。
可没等我细想,阿辞已经踉跄着从车上滑下去,单膝跪在积水的路边。
他双手抱住头,手指插进湿透的发间,指缝里渗出的不知是汗还是雨。他的肩膀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内部撕扯着他。
“这些字……”他喘着气,声音破碎,“为什么……在哭?”
我没动。
雨水顺着睫毛往下落,视线模糊了一瞬。但我看清了那块铭牌,也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样——不再是那个会笨拙地把盐当糖放进面里的阿辞,也不是昨夜悄悄翻看图纸时冷静分析的男人。现在的他,像一台强行启动的机器,零件错位,系统崩溃。
我慢慢下车,把车停稳,走到他身边。
他跪在那里,膝盖陷在浑浊的水洼里,头垂得很低。我蹲下身,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布料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我能感觉到那股异常的热度。
“我们先回去。”我说。
他没应声,也没抬头。但当我伸手去扶他胳膊时,他没有再躲。
我用力把他拉起来,他脚步虚浮,几乎整个人靠在我身上。我扶着他坐回后座,自己重新跨上车。他的手臂迟缓地环住我的腰,这次不像之前那样有力,更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车子重新启动。
风更大了,雨点斜着砸在脸上,生疼。我咬着牙往前骑,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泞里。身后的人呼吸依旧紊乱,体温越来越高,湿透的衬衫贴在我背上,烫得惊人。
可就在我拐过最后一个弯道时,他忽然动了一下。
我以为他要晕过去,结果他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刺耳:
“刚才那个名字……”
我握着车把的手微微一紧。
他顿了顿,像是在确认某个遥远的记忆是否真实存在。
“是不是……我本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