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魔修虽然境界不低,但论起对地形的利用和逃命的精细操作,
跟把“苟”字刻在骨子里的潘小贤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炷香后,潘小贤的静电力场中,只剩下最后一道紧追不舍的气息。
那道气息,很奇怪。
说它强吧,也就是个源阳中期的水准,而且灵力波动极不稳定,
时强时弱,像个随时会炸膛的土炮。
说它弱吧,它却像一块黏在鞋底的牛皮糖,韧性十足,
无论潘小贤怎么变向,怎么利用地形,它都能死死地锁定自己,不偏不倚地跟在后面。
又飞了百十里,潘小贤确认了周围再也没有其他追兵之后,
那道亡命飞窜的黑色电光,毫无征兆地,停在了一片乱石嶙峋的谷地之中。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静,平静中又带着几分不耐烦。
就像一个被烦人的苍蝇骚扰了许久的人,终于决定停下来,拿起苍蝇拍。
“咻!”
一道黑光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他前方数十丈外,激起一圈烟尘。
烟尘散去,露出一张因为极致的仇恨而扭曲的脸。
正是秦岸。
潘小贤看着他,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嗯?是你?”
他记得这张脸。当初在太玄宗山门外,那个被自己一指轰成成半死被他家长辈救走的那名魔修。
没想到,命还挺硬。不仅没死,居然还突破到源阳境了。
“潘!小!贤!”
秦岸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潘小贤,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们又见面了!拜你所赐,我变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狂笑着,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
露出了那颗如同心脏般,正在缓缓搏动的黑色肉瘤。
那肉瘤上,无数血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一股股驳杂而邪恶的灵力,从中散发出来,带着一股腐朽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但是!我也因此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秦岸的表情变得癫狂,“现在,你我都是源阳境中期!但这一次,死的人,是你!”
话音未落,他怪叫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朝着潘小贤扑了过来。
“魔煞血爪!”
他五指成爪,指尖弹出半尺长的血色利芒,带起刺耳的破空声,直取潘小贤的心脏。
潘小贤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扑来的秦岸,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源阳中期?
真是可笑。
这家伙体内的灵力,虽然量上达到了源阳中期的标准,
但质却驳杂不堪,如同一个被吹得鼓鼓囊囊,却充满了裂纹的劣质气球。
灵力虚浮,根基不稳,神魂与肉身严重脱节。
这种靠邪法催生出来的力量,在他这种根基扎实,
一步一个脚印修炼上来的修士面前,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