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外,整个讲经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石门,仿佛想用视线将其洞穿。
公孙衍负手而立,枯槁的脸上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冷笑。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陈景的表情最为复杂,他既希望潘小贤能创造奇迹,
证明自己刚才的判断并非完全错误,又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懊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炼丹房内,安静得可怕,没有传出任何引动地火,或是处理药材的声音。
就在众人开始不耐烦,以为潘小贤是不是在里面吓得不敢动手时。
“嗡——”
一声沉闷的轰鸣,从石门后传来,整个地面都微微震动了一下。那是地火被催发到极致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股浓郁的药香,开始从石门的缝隙中溢散出来。
但那药香,却混乱到了极点。
时而爆裂如火,时而阴寒如冰,时而又带着草木的清新,数十种截然不同的药力,
仿佛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被人一股脑地丢进了同一个锅里,疯狂地冲突、碰撞。
“胡闹!简直是胡闹!”公孙衍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种炼制手法,连最入门的学徒都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这是在炼丹吗?这分明是在制造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弹!
陈景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他已经可以预见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公孙衍的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炼丹房内猛然炸开!
强大的冲击波,将那扇厚重的石门都震得猛地向外凸起,门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一股夹杂着浓烈焦糊味的黑烟,如同愤怒的狂龙,
从门缝和顶部的通风口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讲经堂。
炸炉了!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那声巨响,狠狠地沉了下去。
“哈哈哈哈……”公孙衍看着那滚滚的黑烟,不怒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快意,
“竖子就是竖子!空有几分小聪明,却无半点真才实学!还敢妄谈什么大道至理,真是……”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景象。
只见那滚滚的黑烟之中,那扇布满裂纹的石门,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缓缓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道身影,从黑雾中走了出来。
正是潘小贤。
他此刻的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一身灰袍被炸得破破烂烂,头发像鸡窝一样竖着,脸上、手上,
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灰,
只有两只眼睛,在黑色的烟灰衬托下,亮得惊人。
他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黑烟,脸上却没有任何失败后的沮丧与懊恼。
他只是抬起手,随意地在脸上一抹,抹出了一道白印,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他手腕一抖。
一道金色的流光,从他那黑漆漆的袖口中飞射而出,
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朝着陈景飞了过去。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
那份从容,那份淡定,与他此刻狼狈的形象,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陈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那东西入手温热,甚至还有些烫手。
他摊开手掌,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淡淡金色的丹药,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那丹药,光泽饱满,圆润无暇,一股平和中正,却又充满了勃勃生机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