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来看了直点头:“比我想象的强,这叫有灵气,机器编不出来的。”
冬天第一场雪落时,竹满堂的竹棚下挂了好多新做的竹器,有暖手炉,有香包,还有那把显眼的扇子。
结巴的孩子坐在火塘边烤红薯,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翻着那本“竹丁簿”,上面的名字又多了好几行。
“你看,”她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那个学竹蜻蜓的姑娘,昨天又来了,说要学编竹篮呢。”
他咬了口红薯,甜汁顺着嘴角流:“咱……咱这地方,会……会越来越热闹的。”
雪越下越大,竹枝上积了层白,像裹了层糖霜。俩人坐在竹窗边,看院里的桂花苗顶着雪,突然都笑了。
说话结不结巴,字写得好不好看,好像真没那么重要。
只要手里的竹条还能转,身边的人还在笑,这日子就跟刚烤好的红薯似的,烫嘴,却甜到心里。
那个学竹蜻蜓的姑娘又来了,这次带了袋自己烤的饼干,用竹叶子包着,带着股清香味。
她把饼干往桌上一放,脸有点红:“谢……谢谢你们教我,这是我妈教我烤的。”
结巴的孩子拿起一块,咬了口,酥得掉渣:“比……比镇上点心铺的还……还香。”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拉她坐下:“今天教你编竹篮子吧,比竹蜻蜓难点,但实用。”
姑娘点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像揣了两颗小星星。
开春的桂花苗又蹿高了些,结巴的孩子给竹护圈加了截竹条,免得护圈太矮挡不住风。
“你看这苗,”他指着新冒的嫩芽,“比……比上个月高了半指,长……长得真快。”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旁边拔草:“等秋天开花,咱就用竹篮装桂花,再编个竹筛子筛花,干净。”
李奶奶拎着筐荠菜路过,笑着说:“这俩孩子,眼里全是竹器,连看花都是想着咋编。”
有天赶集,结巴的孩子把那把“竹报平安”扇带去了,想问问有没有人喜欢。
一个戴眼镜的阿姨拿起来看了半天,说:“这扇面有股子活气,多少钱?我想买。”
他愣了愣,没敢说价,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赶紧接话:“阿姨要是喜欢,给五十块就行,这是我们俩编了半个月的。”
阿姨爽快地掏钱:“值!比商场里几百块的机器扇强多了,这是带着心意的。”
回去的路上,他攥着那五十块钱,手心全是汗:“这……这是咱第一次靠编竹器赚……赚钱。”
入夏的傍晚,竹满堂来了个推着自行车的大叔,车后座捆着个旧竹筐,筐底破了个大洞。
“能帮忙补补不?”大叔擦着汗,“这筐用了十年了,扔了可惜,超市的塑料筐不顶用。”
结巴的孩子接过竹筐,看了看破洞:“能……能补,用新竹条缠几圈,比……比原来还结实。”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找来了最粗的竹篾,俩人一个递条一个缠绳,没多久就补好了。
大叔非要给钱,被他们拦住了:“举手之劳,您要是不嫌弃,下次路过捎把青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