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这是我奶奶让我带来的,说谢谢您帮她修好收音机,”姑娘把糖耳朵往柜台上一放,“她昨儿个听着评书,高兴得直抹眼泪,说就像我爷爷还在时候一样。”
张伟拿起一个糖耳朵,咬了一口,甜得齁人,心里却暖烘烘的。“替我谢谢奶奶,”他把收音机递过去,“要是再坏了,随时拿来修,不收钱。”
姑娘刚走,李老就踩着点进来了,鼻子嗅了嗅:“啥好东西这么香?”看见柜台上的糖耳朵,伸手就抓,“哟,这不是护国寺那家的吗?我昨儿个去买,排了半钟头队都没买着。”
“给您留着呢,”张伟把纸包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尝尝,还热乎呢。”
李老刚咬了一口,突然想起啥似的,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往桌上一搁:“差点忘了正事!你看我这新收获!”是个黄铜烟嘴,雕着缠枝纹,一头还镶着块玛瑙,看着挺精致。
“这是我在早市淘的,”李老得意洋洋,“摊主说这是前清秀才用的,你瞅瞅值不值钱?”
张伟拿起来,烟嘴入手沉实,玛瑙是真的,但雕工看着有点糙,不像老手艺。他对着光瞅了瞅,烟嘴内壁干干净净,一点烟油子都没有。
“李老,您这又是让人蒙了,”他憋着笑,“这是新做的仿品,你闻闻,还有股蜡味儿呢。”
李老不信,凑过去闻了闻,果然一股蜡油子味,气得直瞪眼:“那小子还跟我吹,说他爷爷传下来的!回头我找他去!”
“别去了,”张伟劝他,“五十块钱买个教训,值了。再说这玛瑙好歹是真的,磨个珠子穿手串也不亏。”
正说着,门口进来个穿西装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个锦盒,看着挺紧张。
“张老板,我……我想鉴定个东西,”他把锦盒打开,里面是块玉佩,白得像猪油,上面雕着个龙纹,“这是我爸给我的,说家里传了好几代,让我看看能值多少钱。”
张伟拿起来,玉佩入手温润,雕工看着挺老,但龙纹的爪子刻得有点怪,四趾——按规矩,龙纹得五趾才对。
他用指甲刮了刮玉佩边缘,露出点黄白色的石质。“您这是块和田玉,但不是老的,”张伟实话实说,“是民国时候仿的,龙纹少一趾,估计是民间艺人不敢雕五趾,怕犯忌讳。您要是想出手,我给您三千。”
年轻人脸一红:“我爸还说能值几十万呢……看来是他被骗了。”
“别往心里去,”张伟把玉佩还给他,“这玉质不错,留着戴也挺好,比那些新玉有味道。”
年轻人点点头,临走前说:“谢谢您实诚,不然我真以为家里有宝贝呢。”
送走年轻人,铁雄突然喊:“张哥,您看那烟嘴!”李老正拿着烟嘴在砂轮上磨,玛瑙珠子滚落在地,露出里面的铜芯,居然刻着个“奖”字。
“嘿,这还有意外收获!”李老捡起来一看,铜芯上刻着“1985年劳动模范”,“感情这是当年给劳模发的奖品,玛瑙是后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