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走了一步。
地面残留的能量还在波动,脚底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我伸手,指尖距离符纸还有半尺。
就在这时,符纸突然抖了一下。
一道细小的符文从裂缝中弹出,贴在空中,迅速膨胀成一张半透明的符阵图。图上有五个点位,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的位置。
它要重组。
“来不及了。”我收回手,“它在重新建立连接。”
“那就打断它。”狐月抹掉嘴角的血迹,“再来一次刚才的组合。”
“不行。”蚑萤摇头,“我们撑不了第二次。我的巫咒已经到极限,你的眼睛也快承受不住。”
我盯着那张悬浮的符阵图。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五个点位开始发光。
如果让它完成重组,符兵可能会更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混沌气还在流转,但速度变慢了。刚才那一轮合击消耗太大,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发动。
怎么办?
我闭眼,让混沌幻灵珠重新开始推演。这一次,我不只看符阵结构,还追溯它的源头——那些埋在地下的傀儡,它们身上的符文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刻下的?为什么选择“镇魂令”作为核心?
推演进行到一半,我忽然发现一件事。
所有傀儡身上的符文,最初都带着一丝极淡的青灰色,那是九黎族特有的封印底色。这种颜色只有在特定血脉的眼中才能看见。
而狐月,正是九黎后裔。
“月。”我转身,“你以前见过这种符文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皱眉。“有点像……小时候在祖庙里看到的禁术记录。但那种符文早就被销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复刻了它。”我说,“而且用了你的血脉做引子。”
她脸色变了。“你是说,这个阵法……是冲我来的?”
“不只是你。”我看着她,“是冲所有活着的九黎血脉。”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狐月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她很快握紧拳头。“那正好。既然是用我的血写的,那就由我来撕了它。”
她一步踏出,直接冲向那张悬浮的符阵图。右手抬起,掌心划过自己的左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每一滴血在空中都变成小小的火点,朝着符阵飞去。
符阵剧烈震动。
当第一滴血接触到边缘时,整个图形猛地收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接连命中,符阵开始扭曲变形。
“她在用自己的血污染符阵!”蚑萤喊道,“快帮忙!”
我立刻出手,混沌气化作水行之力,紧随狐月的血火之后涌入符阵内部。蚑萤也强撑起身,打出最后一道土光。
三股力量再次汇合。
符阵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轰然炸开。
碎片如灰烬般飘散,落在地上便化为乌有。符兵的残躯彻底失去支撑,轰然倒地,金属与符纸四分五裂。
胸口那张“镇魂令”符纸终于完全暴露出来,静静地躺在破碎的躯壳中央,表面裂痕密布,红光忽明忽暗。
我走上前,蹲下身。
手指离符纸只剩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