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没说话,只是抬起手,用断裂的指节在地上划动。其余两个也跟着照做。砖面被刮出深深的刻痕,三道笔画并列,最终拼成一个完整的字——**昆**。
接着是第二个字——**仑**。
第三个——**墟**。
三具魂傀同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那一眼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感激,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释然。然后,他们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黑烟,顺着地缝钻入地下,不留痕迹。
地上只余三道刻痕,深深嵌进水泥,边缘还冒着淡淡的青气,像是被某种力量灼烧过。
我蹲下身,指尖抚过那个“墟”字的最后一笔。触感粗糙,温度略高于常温,像是刚被人用高温烙上去的。
幻灵珠在我识海轻轻一震。
一幅模糊的地图浮现出来,西北方向标出一个红点,距离约八十里。没有标注名称,只有坐标和一段极短的提示:【初始节点,可接入深层网络】。
我记下了位置。
回头看向金瑝,她正靠着墙喘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她对我点了点头,幅度很小,却很坚定。
“能走吗?”我问。
她试了试,左手撑地想要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回去。我伸手想扶,她摇头:“别碰我,等会钟声再来,你得空出手。”
她说得对。
刚才那一阵钟鸣还没结束。虽然表面听不见,但我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每隔十几息就会轻微震一次,像是某种倒计时。空气中有种难以察觉的压迫感,越靠近巷口越明显。
我站起身,走到排水沟入口前。铁栅栏还卡在半开状态,锈迹斑斑的钢筋拦在那里。我握住其中一根,用力一掰。
“咔。”
裂响传来,钢筋应声断裂。缺口够大了,勉强能容一人爬过。
我正要转身招呼金瑝,忽然察觉不对。
头顶的天空暗了一下。
不是云遮日,而是整片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光。巷子两端的墙壁泛起微弱的金晕,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金属粉。
金瑝低声道:“它醒了。”
我没回应,只是把雷纹锤握紧了些。锤面上还残留着一丝青光,是刚才净化时留下的余韵。我将它插入地面,借力支撑身体,目光扫视四周。
钟声又来了。
这一次不再是远处的地底回音,而是直接在空气中震荡开来。每一声都像敲在骨头里,让人耳膜发胀。街角的路灯接连爆裂,玻璃碎片洒了一地。
金瑝抬手捂住耳朵,指尖发抖。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弯腰将她背起,她的重量压在我肩上,轻得不像活人。我一步步退向排水沟入口,脚步踩在碎玻璃上,发出细微的 ch 声。
就在我即将踏入黑洞的瞬间,巷口的地砖突然拱起。
一道裂缝裂开,泥土翻动,一只苍白的手从中伸出,五指张开,掌心朝上,仿佛在召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