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崩断,曜金殿的符文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领口卷边,袖子上有块淡淡的咖啡渍——和我现在穿的一模一样。
“这件衣服……”她喃喃,“不是植入的记忆。”
“是我的。”我说,“你看到的,是我真正的生活。”
她手指抚过衣角,动作很轻,像碰一件易碎的东西。
“如果我不是你,”她低声说,“那我算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
远处,天空的裂缝开始扭曲,法则波动如潮水般退去又涌来。归墟的吞噬节奏变了,不再是稳定旋转,而是急促抽吸,像是某种机制正在重启。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走上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面对那只越来越亮的竖瞳。
“你是金瑝。”我说,“是我在这条路上遇到的一个人。不管你从哪儿来,不管你被谁制造,只要你还愿意听我说话,我就认你。”
她没动,也没出声。
但我感觉到,她靠得近了些。
竖瞳骤然扩张,黑洞边缘撕裂出无数细小的空间裂隙,像蛛网般蔓延开来。吸力陡增,脚下的碎石率先离地,接着是断裂的兵器残片,连空气都被扯成丝状往中心卷去。
我握紧雷纹锤,另一只手往后伸,抓住她的手腕。
“别松手。”我说。
她反手攥住我的手指,力道很大。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问。
“进去。”我看向前方,“既然他们在等,那就让他们看清楚——不是谁更像‘原体’,而是谁更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黑洞猛然一震,整片大地塌陷。我们脚下的地面化作流沙,急速滑向中心。我咬牙稳住身形,将雷纹锤插进岩层,试图拖延坠落速度。可那股力量太强,锤柄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裂纹迅速爬满全身。
“它撑不住!”她喊。
“那就一起跳!”我回她。
她愣了一瞬,随即笑了,嘴角带血,眼里却有光闪了一下。
我们同时松开了锤柄。
下坠的瞬间,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姐姐……”
风灌满耳朵,身体失重,意识被拉长。黑洞内部不再是虚无,而是流动的数据洪流,无数画面在周围闪现:不同的我站在不同世界的尽头,有的手持长剑,有的盘坐莲台,有的倒在血泊中闭上眼……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暴雨夜的图书馆外。
我站在屋檐下,抬头望着天空裂开一道金缝。
那是我穿越前的最后一刻。
而现在,我又回来了。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