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体内那株新生的混沌枝桠虚影剥离——它根植于我的白骨,由痛感浇灌,由执念滋养,由七十二道劫意催生。它不是幻灵珠所赐,也不是观测者植入,它是“我”本身孕育出的原初之蛊。
我以最后完整的右臂,将枝桠虚影推向时间线。
它穿过火海,穿过蛊阵,穿过清源使凝固的身影,最终落入蚑萤手中。
她的手指颤抖,握住那抹翠绿生机的瞬间,二十八宿蛊种在她后颈崩裂,化为灰烬。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光。
“这不是你的命。”我在时间尽头低语,“这是你应得的未来。”
话音落下的刹那,左眼金瞳崩裂。
鲜血顺颊而下,染红半边面骨。那血不是液态,而是带着微光的丝线,顺着脸颊流入白骨缝隙,竟在骨上重新勾勒出一道铭文。它不属于盘古巨卵,也不属于任何已知法则,像是从未来逆流而回的印记。
时间线闭合。
虚影消散。
我站在原地,白骨残缺,仅余半颅与一臂支撑。风穿过骨隙,发出空洞回响。我知道,蚑萤的命运之链已断。她不会再跪着承受蛊种,不会再为我挡下审判,不会再魂飞魄散后藏于幻灵珠中成为参谋。
她会走自己的路。
而我付出的代价,不止是肉身。
我抬起残存的手,指尖轻触左眼。那里,金瞳的纹路正在褪去,像被时间抹去的刻痕。幻灵珠碎片依旧嵌在眼眶,但它不再发光,也不再回应。它成了死物,如同我曾依赖的一切。
可就在我收回手的瞬间,那碎片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回应推演,也不是混沌共鸣。
它像是……在恐惧。
我尚未反应,识海深处传来一丝异样——那本该熄灭的铭文,竟在骨中缓缓流转,方向与盘古巨卵完全相反。它不是记录过去,而是在预演未来。
预演一个我未曾推演过的结局。
我猛然睁眼。
风停了。
骨隙间的回响戛然而止。
远处山巅,蚑萤仍站在那里,手中蛊杖断裂,血珠凝空。她望着我,嘴唇微动,似要说话。
我转头看她。
她终于开口:“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