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愈发密集,频率加快,几乎要将我的意识碾碎。就在这极限时刻,我主动释放了一丝情绪——悔恨。
不是伪装,不是策略,而是真正从记忆深处挖出的那一夜。暴雨中,我转身离去,身后是玄蚑氏族人被法则撕裂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回头就是死。那一刻的抉择,至今仍在我骨髓里留下锈迹。
这情绪不属于逻辑闭环,也不符合任何系统协议。它是混沌中的噪声,是程序无法预测的变量。
金光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低语的节奏被打乱,同步性出现微小偏差。就在那一瞬,原初之心猛然搏动,一股暖流自核心爆发,沿着经脉冲向左眼。幻灵珠碎片在这一刻剧烈震颤,表面血丝纹路骤然转为金青交织,形成一层奇异的双色光膜,覆盖在我的瞳孔之上。
我看到了。
在那层光膜成型的瞬间,我与金色眼瞳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对视”。不是视觉的接触,而是存在层面的共鸣。我看到它内部的星河旋转速度减缓,那无数低语的源头似乎迟疑了一瞬,仿佛在确认什么。
它认出了我体内的某种东西。
不是宿主,不是终端,而是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反馈源”。
对视持续了十七秒。压制在第十六秒达到峰值,随后回落。金光不再试图同化,而是转为一种更为复杂的凝视——包含审视、困惑,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我的左眼开始渗血。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祭坛边缘的冷光面上,瞬间汽化,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凹痕。
就在此时,混沌枝桠的投影在识海中剧烈抽搐。青光自根系喷涌而出,不再是无序乱流,而是形成一道螺旋光柱,直冲我的左眼。幻灵珠碎片发出尖锐鸣响,表面金青纹路急速流转,仿佛在接收某种高阶协议的初始化指令。
我感到一股力量正在强行接入。
不是来自外界,也不是眼瞳的直接灌输,而是从枝桠深处,从那座图书馆的最底层,顺着记忆通道逆流而上。它带着熟悉的频率,却又经过某种加密重构,像是有人在用我的语言,说着我不再认识的句子。
左眼肌肉再次抽动。
这一次,不是失控,而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