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佝偻着背,在前引着。
秦陌抱着昏迷的江野紧随其后,小满则四处打量着偌大的染坊,本该是布匹翻飞、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此刻却只剩下风吹过晾布架的呜咽声,再加丧事,让这份空寂显得更加诡异。
推开东厢上房的门,一股陈旧的木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忠伯歉意道:“二位贵人,在外稍后,老奴马上收拾出来!”
说完,就手忙脚乱地去铺被褥,稍后,才朝外唤道:“贵人,麻烦将少爷抱到床上歇息吧!”
秦陌抱着江野走了进去,将江野小心地安置在床上。转身就见一个老人正拿着粗布到处擦拭着,于心不忍的上前一把抢过:“忠伯,你带着小满去打盆水就行,其它交给我就好了!”
“啊,这怎么使的!”
“没事儿,忠伯,你带我去吧!”小满端起架上的木盆:“忠伯,哪儿打水!”
忠伯抬头看了一眼,才点头道:“行,那就辛苦贵人了,小兄弟,你给跟我来吧!”
秦陌递了一个眼神过去,小满心领神会的挑挑眉,高兴的跟了出去。
走到忠伯身边,小满一脸惋惜状:“这一路回来,江野大哥跟我们说过好多他大伯的事儿呢!说大伯待他比亲爹还亲,小时候他淘气爬树摔下来,是大伯背着他跑了十几里路去找大夫,自己累得差点吐血。还说大伯染布的手艺是顶顶好的,染出来的蓝布像天上的湖水,连京里的贵人都喜欢,特意派人来买呢!江野大哥说,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大伯了……”
忠伯蹒跚的脚步微顿,浑浊的眸子闪过异样,继续往前走着,好一会儿,才叹道:“少爷他是个好孩子,老爷待他是很好,他想着念着老爷也是应当”
小满心里滑过异样,可那个异样一闪而过,小满想再细细啄磨一下,却再也找不到,算了,先放一边!
她往前凑了半步,还想再问点什么:“忠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