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讷讷的点了点头。
现在无论哪吒说什么，他都是会答应的。
而在他还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哪吒已握住那瓶冰啤酒，往自己口里送了一口。
敖丙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这坏吒怎么又骗他？刚才还问他喝不喝啤酒呢，怎么自己倒是先喝上了？
可哪吒分明没有打算给他太长的思考时间。下一刻，直接亲吻上来，还微微张开嘴唇。
敖丙愣了那么一瞬，便明白了哪吒的意思。
于是，也轻轻张开唇。
啤酒已不再冰凉，变得有些温热。缓缓流入口中的同时，不免有一些洒落在外，顺着嘴角流下，经过脖颈，最后落入了衣服里。
他的喉结滚动，囫囵将这一口酒咽下。
他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烧。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被这不慎流出的，温暖的啤酒烫到了。
哪吒笑着看他，低声问道：“怎么样，好喝么？”
敖丙撇撇嘴，轻声说：“啤酒混口水，难喝死了。还是热的，更难喝。”
而哪吒却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会？我怎么一点都不信？”
“你自己的口水每天都在自己吃，当然不信。”
“嘶……可我记得，上次我这么喝的时候，还挺好喝的呀？”
说着，他笑得温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敖丙。
敖丙眼波流转，想起了他们两人还没在一起时的事。
那一夜，在爱沙群岛，在金暇他们的起哄下，他确实这么喂过哪吒一次啤酒。
想起那时的事来，不免整个人都心中小鹿乱撞一般。又是怀念，又是觉得丢脸。甚至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哪吒看。
可恶，他现在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就跟树上熟了的苹果差不多。
不过哪吒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哪吒只继续道：“我那时候却觉得，你这么喂我喝的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什么滋味？
敖丙不好意思问出口。他知道以哪吒的德行，肯定要说出些更令他害羞的话来。
而哪吒只是在他耳畔，轻声叹道：“感觉……很甜。可我记得你没有吃糖。我后来想过很多原因，甚至想过，一定是你口中的唾液淀粉酶水解了啤酒里的小麦汁才会那么甜，可事实上，啤酒中的淀粉早就发酵完了，这个理论根本不成立。”
他顿了顿，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敖丙的眼睛，看着漫天的星光落入他眼中，喉结又动了一动，才继续小心翼翼的，声音轻柔地说道：
“所以，那时候我知道了，我喜欢你。就好像那一夜你问我开着窗户在看什么。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如此莹白美丽的沙滩，若是能下去踩上一圈，再去海里游一游就好了。
然后我就想到了你。我在想，你的泳裤是什么颜色的，你穿泳裤会是什么模样，你长手长脚的，游起泳来姿势一定很优美。”
而想着想着，我便入了神。我甚至在想，像你这样莹白的皮肤，若是在那满月的照耀下，一定比银白的沙滩还要白上几分。那么美的沙滩，在你面前也只能黯然失色。
所以，后来再想起这些时，我确定了，我是爱你的。”
这么一长串告白下来，敖丙早已忍不住，仰起头再次吻在了哪吒的唇上。
这张嘴怎么总是这么能说好话？却偏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说得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却也在这接吻的间隙，不知哪吒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本子来。
敖丙一见那本子便慌了神——正是他曾经“跟踪”哪吒的时候，记录哪吒喜好和自己追人计划的，印着白色小龙的蓝色皮面本子。
他急忙夺过，却见哪吒宠溺地看着他笑。
借着星光，借着月光，敖丙匆匆翻开，却发现除了他写过的东西外，后面还多了好几页新的内容——
一看笔迹，便知道是哪吒写的。
那里头写了对他的思念，记录了他的课表，也记下了在他生病期间的膳食管理和药物。
更写下了，他的喜好。
每一条偶然发现的喜好，都被哪吒用金色的笔记在里面，十分醒目。
敖丙阖上本子，却已有泪濡湿了眼眶。他把脑袋埋在哪吒怀中，深深呼吸着，汲取着他身上那从来不曾消失的，像是阳光一般的香气。
“不觉得这个小本子很有意思么？”哪吒轻声笑着，温柔地抚摸他的发丝：“它记录了我们对彼此的爱。”
敖丙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没有答话。
哪吒继续说道：“我想一直留着它。直到我们老了，脸上都是皱纹，白发苍苍的时候，偶尔翻出来，还能看到我们这时候有多爱彼此，还能想起，我们初遇时，内心的悸动。”
敖丙再次轻轻点了点头。
而哪吒只是抚着他的头发，又轻叹道：“还要给我们的孩子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爸爸当初有多么相爱……”
敖丙这下坐不住了，直接抬起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哪吒：“神金啊你？我又不会生，我们哪里来的孩子？”
“啊？不会生吗？”哪吒故作惊讶，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肚子。
一句话把敖丙给说笑了。是无语到极致的时候露出的那种笑。
而哪吒更是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了一支金色的笔来，在后面一页写上：
『21岁的生日这天，在游艇的后甲板，我的小龙告诉我，龙生九子，所以他要给我生九条小龙。』
敖丙皱眉，又挑眉，又憋笑，再次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而哪吒却一点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在他耳侧轻声说道：“九条小龙呐，哪那么容易？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该开始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