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她抬头,“它们用水传信号。”
陈九黎站起身,看向街道尽头。那里有盏路灯闪了几下,灭了。
“换路。”他说。
三人拐进旁边一条老居民区小道。两边都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楼,窗户黑洞洞的。晾衣绳横七竖八拉在楼间,挂满衣服和塑料袋。
走到一半,闻人烬忽然觉得后颈发痒。
她伸手去挠,指尖碰到一小块硬东西。
她抠下来一看,是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点,已经死了,壳脆得一捏就碎。
“又有?”陈九黎回头看。
“刚发现的。”她把虫壳扔了,“可能从巷子里就沾上了。”
沈照这时开口:“它们怕热。”
“所以呢?”闻人烬问。
“找个热的地方穿过去。”沈照说,“锅炉房、厨房、或者……”
“澡堂。”陈九黎接上,“前面十字路口右转,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老式浴池。”
“你常去?”闻人烬挑眉。
“修过老板娘的伞。”他笑了笑,“她欠我三顿饭。”
四分钟后,三人站在澡堂后门。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和搓背的吆喝。
陈九黎推门进去,迎面是股蒸腾的热气。值班老头趴在桌上打盹,收音机放着评书。
他们从员工通道溜进去,穿过更衣室,直接进了大池区。没人注意三个湿着鞋底的人影穿过雾气,从另一边的出口离开。
外面是条消防通道,尽头连着地铁站出口。
风更大了。
“虫应该没了。”闻人烬活动肩膀,“烫都烫熟了。”
沈照没说话,但她探阴棒没再握紧,说明周围鬼气稳定。
陈九黎抬头看天。云层裂了条缝,露出一角月亮。他摸了摸空酒壶,又看了眼远处侦探社的方向。
“快到了。”他说。
三人加快脚步。
地铁口旁的便利店刚关灯,玻璃门上还贴着“营业中”的牌子。自动门开合几次,没人进出。
经过时,闻人烬忽然停下。
“怎么?”陈九黎问。
她盯着玻璃门内。冷柜的光映在地板上,水面一样的反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不是影子。
是字。
她凑近看,发现地板湿了,水渍拼出一个歪斜的“止”字,像是有人用手指划出来的。
她回头想叫人,却发现沈照已经退到墙边,探阴棒横在胸前。
陈九黎伞尖落地,目光锁住便利店深处。
冷柜的灯忽明忽暗。
最里面的货架下,一只泡面桶缓缓翻倒,汤水流了一地。
桶身上印着红色标签,写着“特辣牛肉味”。
和之前木箱里那件童装的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