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落地后，雾气突然凝固了一瞬，接着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底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像是脚印，又不像。五个点状凹陷，间距极小，排列古怪。
“不是人。”他说。
闻人烬从粉盒里倒出一点糯米，捏在指间：“要不我扔一把试试？”
“别。”沈照开口，“那是活魂引路虫，靠气味追踪。你撒多了，它们会聚堆，反而暴露位置。”
“那你有办法？”
沈照闭眼片刻，再睁时，盲眼深处似有微光流转。她拔出探阴棒，用棒尖在地上划了一道弧线，又蘸血写了个“断”字。
“我改不了它们的路线，但能让它们迟疑五步。”
“够了。”陈九黎收起伞，往前迈了一步，“我带路，你们跟紧。”
三人贴着左墙前进，脚步放轻。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到两米。每走几步，陈九黎就停下来，用银针轻敲地面，听回音判断前方是否空心。
走到一处三岔口，他停下。
右边通道传来细微摩擦声，像是布料蹭过铁管。
左边死寂。
中间那条路，地面干净，没有脚印，也没有虫迹。
“走中间。”他说。
“太干净了反而不对劲。”闻人烬皱眉，“会不会是陷阱？”
“是陷阱。”陈九黎看着她，“但另一边已经有东西等着我们了。”
他指向右边通道顶端——那里垂下的断管边缘，粘着一小片湿漉漉的布条，颜色鲜红，和之前木箱里的童装一样。
“他们把纯阳命格送进来了。”
沈照忽然伸手抓住他袖子：“等等。”
她蹲下，探阴棒轻点地面。几秒后，她在地上画了个圈，又划了三条线向外延伸。
“三条路都有鬼气，但中间这条……
“夹层？”闻人烬问。
“嗯。”沈照抬头，“有人在
陈九黎冷笑一声：“那就别让他们安心。”
他从怀里掏出半截符纸，是之前战斗时剩下的。他撕成三片，分别贴在三个通道入口的地面上，然后用银针扎穿。
符纸无火自燃，烧得极快。
右边通道的符刚灭，那片红布条突然剧烈抖动，像是被什么猛地拉了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动了。”陈九黎说。
他转身走进中间通道，步伐加快。
身后，沈照和闻人烬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雾气深处，地面那三条燃烧过的符痕渐渐冷却，其中一条的灰烬突然微微震动，像是被风吹起，又缓缓聚拢成一个扭曲的符号。
陈九黎的脚步踏在金属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前方雾气忽然变得稀薄，露出一段向下倾斜的阶梯。阶梯尽头，有一扇铁门半开着，门边摆着一只倒翻的铁桶，桶身上贴着褪色标签，写着“溶剂·禁火”。
门缝里飘出一丝极淡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