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可以出发。”她说。
沈照站在门边，探阴棒指向北方。她的手指搭在棒身上，感知着地下流动的节奏。
“还有两个时辰。”她说，“再晚，墙就没了。”
陈九黎抓起伞，敲了三下地面。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走之前，先把消息放出去。”他说，“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都知道——”
他拉开门，冷风卷进来。
“——今晚有人要拆房子。”
闻人烬跟上去：“怎么放？”
“打电话。”他掏出手机，“打给所有认识的记者，说日本商会搞非法集会，现场有活人祭祀。再发朋友圈，配张模糊照片。”
“万一没人信呢？”
“信不信不重要。”他拨通号码，“重要的是，让他们慌。只要上面派人来查，哪怕只是走个过场，也能打断他们的仪式节奏。”
电话接通，他直接开口：“喂，我是灵异侦探社陈九黎。你们不是一直想找猛料吗？今晚十点，日本商会地下室，有好戏看。”
挂掉，他又连拨五六个号码，每通都说同样的话。最后一条朋友圈发出，配图是一张多年前拍的商会建筑外观，角落打了马赛克，写着：“鬼楼开盘，限时抢购。”
闻人烬看着他：“你就不怕他们提前跑？”
“他们不会。”沈照突然说，“东西快出来了，这时候停手，反噬会杀光所有人。”
陈九黎点头：“所以我敢明着来。他们现在比谁都怕乱。”
三人回到桌前，围着那张地图站定。闻人烬用炭笔圈出商会地基范围，又标出三条可能的进出通道。
“我们从西侧下水道进。”她说，“那里离主祭室最近，而且昨晚暴雨，排水系统还在检修。”
沈照伸手，在地图上一点：“这里有节点。如果他们在
陈九黎用伞尖轻轻点了点东侧外墙：“我从正面吸引注意力。金甲能扛几轮攻击，足够你们到位。”
“你不许硬拼。”闻人烬盯着他，“要是金甲撑不住……”
“我知道分寸。”他打断她，“我又不是去送死。”
沈照忽然抬手，按住太阳穴。她的动作很慢，但整个人瞬间绷紧。
“等等。”她说，“我看到……一个影子。”
“什么影子？”
“很高，背对着光。手里拿着东西，像铲子，又像刀。”她的声音变虚，“他在挖。一直在挖。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陈九黎抓住她肩膀：“看清脸了吗？”
她摇头：“看不见。但他听见了我们的计划。他笑了。”
屋里的灯闪了一下。
三人同时抬头。
陈九黎迅速护住沈照，闻人烬已经掏出铜铃握在手中。灯光恢复，一切如常。
但探阴棒顶端的红光，变成了黑色。
沈照睁开眼，声音发涩：“他知道我们要去。”
陈九黎盯着那根变色的棒子，沉默两秒，然后转身抓起伞。
“那就更快点。”他说，“让他来不及笑第二次。”
闻人烬系紧皮衣扣子，把爆破符贴身收好。
沈照重新将探阴棒插入地面，这一次，棒身剧烈震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
“它在等我们。”她说。
陈九黎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准备好了吗？”
闻人烬扬了扬手中的铜铃。
沈照抽出探阴棒，指向北方。
陈九黎推开门，晨风扑面。
他的伞在肩上，伞尖滴着昨夜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