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引的那股力，不该你能控的。”沈照声音平静，“但你控住了。因为你和我，都被他连过命。”
她抬起手，掌心血砂微微发亮。
“他用伞骨传讯时，用的是‘三短一长’；你喝咖啡加符灰，是因为他嫌你太躁。这些都不是巧合。我们早就绑在一起了，只是没人说破。”
闻人烬愣住，低头看鞭子。那上面的道纹虽已暗淡，可她仍能感觉到一丝温热，像是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陈九黎咳嗽两声，抹了把嘴角：“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时候讲感情课？”
“不能。”闻人烬干脆地说，“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撑着鞭子站起来，走到陈九黎面前，伸手按在他胸口那道新纹上。
“疼吗？”
“废话。”
“那下次别一个人扛。”
她收回手，转身盘坐原地，把鞭子横在膝上，闭眼调息。黑气仍在，可已被压到四肢末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沈照也重新闭眼，掌心血砂贴着皮肤，温度渐渐平复。她知道这东西不能留太久，可眼下也没法处理。只能先镇着，等风头过去。
陈九黎站着没动，左手扶着油纸伞，右手指向天际。
裂痕还没合。
风从缺口灌下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是烧焦的纸，又像是久闭的棺木打开后的气息。
他眯起眼。
“还没完。”
沈照点头：“残魂是灭了，可怨气还在。”
“不止怨气。”陈九黎嗓音低下来，“有人在另一边看着。”
“谁？”
“不知道。但那道光……不是自然裂的。是被人从外面撬开的。”
闻人烬睁开眼：“意思是，咱们这边打架，人家在观战？”
“还不止。”陈九黎缓缓抬手，摸了摸左眼，“我刚才那一记道纹冲天，照出了点东西——三十年前的事，不是终点。有人在等我们耗尽力气，好进来收场。”
沈照沉默片刻，忽然问：“王半仙的龟甲，最后一块碎的时候，有没有念完那句口诀？”
陈九黎一顿。
“小赌怡情，大赌……保家卫国。”
“他没说完。”沈照低声说，“差一个字。”
“差一个‘赢’字。”
三人同时静了下来。
远处山峦依旧沉寂，祭坛血池未干，地面裂纹中还有黑气游走。他们谁都没动，谁都没说话。
可谁都明白——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陈九黎忽然弯腰，捡起一块碎布。那是他红衣的残片，边缘焦黑，沾着血泥。他盯着看了两秒，随手塞进怀里。
闻人烬握紧了鞭柄。
沈照掌心血砂，又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