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扛,谁扛?”她抬手,铃舌轻撞铃壁——第一声。
“嗡——”
最左边那根铜柱上的符咒裂开一道缝,柱上女子猛然睁眼,黑瞳无光,嘴角黑线虫尽数缩回。她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吸最后一口气。
第二声。
符咒崩裂,女子身体开始泛灰,从指尖开始,一层层剥落,化作飞灰。她没叫,可空气中却响起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有人在哭。
第三声。
灰烬飘散,铜柱微微晃动,地面裂开蛛网纹。陈九黎伞尖点地,红绸一卷,将闻人烬和沈照往后带了半步。他脚跟一旋,布出“镇三阴”步法,三步落定,塌陷止住。
第四声。
第五声。
第六声。
七具分身同时睁眼,七道黑烟从口中喷出,在空中盘旋一圈,没散,也没扑人,而是缓缓沉向地面。铜柱轰然倒塌,化作碎石,灰烬落地瞬间,地面裂开一道深缝,黑烟汇入,像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成了?”闻人烬喘着气,铃还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没。”沈照探阴棒轻敲池边,声音冷得像冰,“魂锁没断,只是换了地方。”
地面裂缝深处,血池浮现。黑红的液体翻涌,像是煮沸的油,池中央,一只青铜铃铛沉浮不定。铃身布满绿锈,可内壁刻着的字却清晰可见——“闻人烬,生辰:七月初七”。
“我操。”陈九黎低骂,“他们拿你生辰八字炼魂锁?”
“不止一个。”沈照探阴棒一指,血池边缘,六只铃铛半埋在泥里,每只内壁都刻着同样的名字和生辰。
“备份的备份。”闻人烬声音发干,“他们不只要我回去,还要我永远回不去。”
陈九黎没说话,伞尖点地三下,红绸缓缓展开,贴向血池边缘。血浪猛地一掀,像是有东西在底景象——铁链缠着玉棺,棺上贴满符纸,可最上面那只铃铛,正轻轻晃动,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
“铃响了。”沈照说。
“没人敲。”陈九黎盯着那铃,“是它自己动的。”
闻人烬忽然抬手,赶尸铃举过头顶,铃舌对准血池。她拇指一推,铃舌撞壁——第八声。
铃声未落,血池中央那只青铜铃铛,突然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