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牌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七月半”三个字,背面浮现出微刻数字——“7.15”。
她指尖抚过那数字,玉佩贴在胸口,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只剩七天。”她低声道。
陈九黎接过铜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突然冷笑:“不是倒计时。”
“是请柬。”
沈照探阴棒断口轻点铜牌,棒身霜气未结,反而渗出一丝血珠,顺着棒身滑落,在地面画出一道细线,直指红绸上的地下祭坛影像。
“它认得路。”她低声道,“它在引我们过去。”
闻人烬盯着那影像,突然笑了:“你们说,要是我现在就死呢?她们的计划是不是就断了?”
陈九黎没答,反手将红绸一抖,影像定格在祭坛中心。
“你死了,十七具备份全活。”他冷声道,“她们会再造一个你,从头开始养。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就一百年。闻人家有的是时间。”
“那怎么办?”她声音发哑,“我活着,是祭品。我死了,她们重来。我怎么都是个死局。”
陈九黎收伞,银针归袖,腕间轻颤。
前世记忆虽未复苏,但某些本能还在——这局,不能破,只能搅。
他抬眼,盯着红绸上的祭坛影像,伞尖轻点:“去那里。”
“不是救人。”
“是查她到底是谁。”
沈照探阴棒断口抵地,指尖疾书,盲文成符,羊皮纸自燃,火光映出她冷冽的侧脸。
“你不怕是陷阱?”
“怕。”陈九黎笑了,“可我更怕她真是我救下来的那个闻人烬。”
闻人烬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铜牌,指尖轻轻摩挲“7.15”那串数字。
突然,她抬手,将铜牌塞进陈九黎手里。
“带路。”她声音冷了下来,“我想看看,我到底是从哪儿爬出来的。”
三人转身,红绸收拢,探阴棒断口朝下,银针隐于袖中。
刚迈出一步,地面那滩黑水突然剧烈翻滚,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了”。
字未散,地面裂开一道细缝,黑水顺着缝隙流入,眨眼消失。
陈九黎停下,低头看脚边。
裂缝边缘,残留着一丝极细的黑线,像是虫丝,又像是符线,正缓缓缩回地底。
他蹲下,银针挑起那丝线,针尖微颤。
线的另一端,通向地下三百米。
通向那个从未见光的胎房。
通向那个,一直在等“她”回来的地方。
他站起身,伞尖轻点地面,三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