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路口右转,有家烧烤,我经常去。”云霄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声音低沉地接话。
“我无所谓。”陈男耸耸肩,动作有些僵硬。
“我也都可以。”叶霖依旧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流转的街景,声音轻飘飘的。
“我要回家。”程墨摆出一副觉得有些麻烦的表情,强调道。
然而,他的抗议似乎被自动过滤了。
“那烧烤摊酒水便宜吗?”向杰继续问云霄。
“快乐城堡,五块。”云霄回答。
“他们有青椒排骨吗?”陈男加入讨论。
“有的,招牌。”
“我吃不得海鲜哦。”叶霖忽然补充了一句,视线还落在窗外。
“姑奶奶,你当我们平时都吃的什么,路边摊还能有海鲜?”云霄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我家在哪儿你们知道的,要去可以先顺路把我送回去。”程墨再次试图挣扎,提高了音量。
但好像没有人理会他的话。车子在下一个路口,依着云霄的指引,稳稳地右转。
几分钟后,车子在一家烟雾缭绕、人声嘈杂的露天烧烤摊旁停下。五人依次下车,带着一身与周围喧闹格格不入的肃杀与疲惫,走向那片温暖的、属于活人的烟火气。
老板看着这几位突然出现,看着像刚从前线退下来般狼狈的客人,一时竟有些踌躇,不敢立刻上前询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到最后,程墨也不得不屈服,五人轮流端着菜篮子去选了点菜,选菜时,云霄低声对老板说了句:“微辣就行,刚……嘴里破了点皮,吃不得太辣。”他含糊地解释着,掩饰着那并非普通的伤口。
几盘剪得零碎的烧烤串被端了上来,旁边摞着四箱啤酒。
向杰拿起一串,机械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味道。“味道不错。”他评价道,然后仰头灌下了大半杯冰凉的啤酒,仿佛只是为了用液体将那哽在喉头的什么东西硬冲下去。
“我心里苦,我给大家打个旋吧。”云霄抓起酒瓶,却没能真的开始那个曾经能引爆全场气氛的绝活。
手臂刚抬起,动作就僵在了半空。那点强撑起来的力气,在周围弥漫的无形悲凉中迅速消散。
他看着桌上零落的烤串,看着周围人木然的脸,最终只是将那瓶酒凑到嘴边,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瓶顿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他低下头,用手掌根用力按了按发酸的眼角,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
“你霄哥也不要你真请我洗1888的脚啊,怎么就跑不见了。”
夜色深沉,烧烤摊的灯泡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将五道沉默而疲惫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人举杯,没有人说话,只有食物被无声吞咽和酒杯偶尔放在桌上的轻响。悲伤如同无形的雾气,弥漫在这小小的方桌之间,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