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科大的第二天，早餐桌上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气氛。窗外鸟鸣啁啾，阳光透过纱帘，在铺着格子桌布的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俞青姝熬了软糯的小米粥，配着从驻地带回来的奶豆腐和几碟清爽小菜。
叶修喝了一口温热的小米粥，看着对面精神矍铄的爷爷俞维杰，提出了酝酿已久的计划：
“爷爷，这次假期不短，我和青姝想陪您出去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您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俞维杰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随即又有些犹豫：
“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了吧？你们自己去玩，好好放松放松。”
“爷爷！”俞青姝立刻不依了，放下碗，绕到爷爷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什么叫添麻烦呀！我们就是要陪您一起去嘛！您平时总待在校园里，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叶修都安排好了，保证让您舒舒服服的！”
叶修也微笑着点头：“是啊爷爷，路线我都初步规划了一下，选了些交通方便、风景宜人又不会太劳累的地方。就当是……我们一家人，补上一次迟到的旅行。”
看着孙女儿期盼的眼神和孙女婿诚恳的态度，俞维杰心中暖流涌动。他戎马半生，退休后也多半沉浸在书斋和讲台，确实很久没有真正放松地出去走走了。尤其是和这两个他最牵挂的年轻人一起。
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终于笑着点了点头：“好，好！那就听你们的安排！我这把老骨头，也跟你们去沾沾年轻人的朝气！”
他们的第一站，选在了烟雨朦胧的江南。乘坐舒适的卧铺车厢，窗外掠过的是逐渐由北方的雄浑转为南方秀丽的景致。俞维杰靠窗坐着，饶有兴致地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稻田、水网和白墙黛瓦的村落，仿佛一个充满好奇的学生。
他们下榻在一处临水的古镇。放下行李，三人便沿着青石板路漫步。小桥流水，乌篷船欸乃，吴侬软语随风飘来。俞青姝像只快乐的蝴蝶，一会儿拉着叶修在古老的石桥上拍照，一会儿又凑到路边的小摊前，给爷爷买一块香甜的定胜糕。
俞维杰走得很慢，目光深邃地扫过那些历经风雨的古建筑，偶尔会停下脚步，指着某处雕花或一块碑刻，给叶修和俞青姝讲述其背后的历史典故或建筑智慧。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将军教授，更像是一位博学而慈祥的祖父，在向后辈传递着文化的薪火。
叶修静静地跟在后面，看着妻子雀跃的背影，听着爷爷沉稳的讲解，心中那片因演习而紧绷的战场尘埃，仿佛被这江南的柔波细雨悄然洗涤、抚平。
他伸手握住俞青姝微凉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傍晚，他们在一家临河的老字号餐馆吃了地道的苏帮菜，松鼠鳜鱼、清炒虾仁、腌笃鲜……
俞维杰吃得赞不绝口，连声说比食堂的饭菜有滋味多了。灯光下，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红光，看着孙女儿和孙女婿，眼中是藏不住的欣慰。
离开温婉的江南，他们北上来到一座以历史闻名的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