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隋末宗室杨辰者,品性鄙劣,好色贪淫!值天下大乱,不思匡扶社稷,反倒趁乱窃据洛阳,祸乱一方!”
“其人尤为无耻者,乃挟持吾妻长孙氏!光天化日,强夺人妇,罔顾人伦,禽兽不如!”
“今,我李世民,为夫纲,为道义,亲率天兵,前来讨贼!誓杀杨辰此獠,以雪吾恨,以正视听!”
“城中军民,若能迷途知返,斩杀杨辰者,封万户侯,赏金万两!若执迷不悟,与贼同谋,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这篇由当世大儒亲自捉刀,辞藻华丽,却又通俗易懂的檄文,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洛阳城每个人的心头。
城内,无数百姓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茫然。
杨辰主公……抢了秦王的妻子?
这……这是真的吗?
那些刚刚对杨辰宣誓效忠的士族门阀,更是人人自危。郑氏家主郑元寿,刚刚送走从城楼上跑回来的族弟,正准备召集族人,商议全力支持杨辰的事宜,就听到了这篇传遍全城的檄文。
他端着茶碗的手,停在半空,茶水洒了一地,兀自不觉。
挟持秦王之妻?
这罪名,太大了。大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刚刚建立的政权,瞬间失去所有道义上的支持。他们郑家,刚刚把宝押在杨辰身上,难道转眼间,就要跟着他一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一时间,刚刚被杨辰强行稳定下来的人心,再次剧烈地动摇起来。
而这篇檄文,也以更快的速度,通过信鸽和快马,传向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瓦岗旧地,徐世积正率领着自己的部曲,艰难地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当他看到这篇檄文时,久久不语,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
他知道杨辰的本事,却没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方式,与李世民结下死仇。
河北,窦建德的案头,也摆上了同样的一份抄录。他看完之后,不怒反笑:“好一个李家二郎,打仗就打仗,还非要给自己找个‘为爱冲锋’的名头。不过,这杨辰也确实胆大包天,连李世民的女人都敢动,有趣,真是有趣!”
江淮,杜伏威、辅公祏看着檄文,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
天下,彻底哗然。
杨辰与李世民,这两个当世最耀眼的年轻人,他们之间的争斗,被这篇檄文,彻底从一场普通的争霸战争,上升为了一场关乎个人荣辱、男人尊严的宿命对决。
而此时,这场对决的主角之一,杨辰,刚刚抵达洛阳西门。
三千玄甲重骑,已经集结完毕。裴元庆手持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早已等候在旁。
“主公!”裴元庆看到杨辰,立刻翻身下马。
杨辰一言不发,从亲卫手中接过缰绳,正欲上马。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从城楼上冲了下来,将一份刚刚抄录的,还带着墨香的檄文,递到了杨辰面前。
“主公!李……李世民的檄文!”
杨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目光一扫,他脸上那因暴怒而紧绷的肌肉,反而缓缓松弛了下来。
他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畅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城门洞里回荡,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裴元庆不解地看着杨辰:“主公,这李二也太不是东西了,颠倒黑白,简直无耻之尤!您还笑得出来?”
“为何不笑?”杨辰止住笑声,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将那份檄文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他以为,用一篇檄文,就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让我身败名裂?”
“他错了。”
杨辰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剑指西方,声音不大,却压过了城外所有的喧嚣。
“他给我安一个‘夺妻’的罪名。”
“那今日,我便坐实了这个罪名!”
“传我将令!”
“待我斩了李世民,就去他的太原,把他李家所有的女人,全都抢回来,给我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