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魏公府大宴,我让你准备的‘好酒’,你亲自去看管。”杨辰的表情严肃,“那些酒,性烈,易燃,乃是我军的机密。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更不能让任何人靠近,明白吗?”
“明白!”程咬金一听是机密要务,立刻挺直了腰杆,把胸脯拍得山响,“主公放心!谁敢靠近,先问问俺老程的斧子!就算是只耗子,俺也给它剁成八块!”
说完,他提着斧子,兴冲冲地就跑了出去,仿佛领受了什么天大的使命。
秦琼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对杨辰拱了拱手:“主公,您这是……”
“给他找点事做,省得他留在这里添乱。”杨辰摆了摆手,示意秦琼坐下。他又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门口的罗成。
从始至终,罗成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握着枪杆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叔宝,罗成。”杨辰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一边是旧主,一边是袍泽。但你们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结束这个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而不是为了某一个人的恩怨,让几十万弟兄跟着陪葬。”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根长杆。
“系统给我的任务,是‘保全瓦岗的有生力量’。你们说,是看着李密和翟让斗个你死我活,最后瓦岗分崩离析,被王世充和李渊逐个击破,算保全了力量?还是……快刀斩乱麻,用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内耗,将所有的力量,重新拧成一股绳,算保全了力量?”
秦琼和罗成对视一眼,都陷入了沉思。
杨辰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心中那个死结。
是啊,他们纠结于兄弟情义,却忘了,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火并中,无论谁胜谁负,最终输掉的,都是整个瓦岗。
而杨辰的计划,虽然冷酷,却是唯一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保全大部分“有生力量”的办法。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做法,竟然完美地契合了系统任务的核心要求。
“我明白了。”秦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他对着杨辰,郑重地抱拳躬身,“末将,听凭主公调遣。”
罗成没有说话,但他默默地走上前,与秦琼并肩而立,同样对着杨辰,抱拳躬身。
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杨辰点了点头,心中安定下来。秦琼和罗成,是瓦岗军中的两根定海神针,只要他们两个站在自己这边,那接下来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他看着脑海中那条任务,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系统啊系统,你只看得到结果,却看不透人心。
你想要一个“瓦岗团结”的结局,我就给你一个“瓦岗团结”的结局。
至于这个“团结”是谁主导的,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实现的,你会在乎吗?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两天里,偃师城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翟让的大营和李密的魏公府,如同两座对峙的火山,随时可能同时喷发。城中的百姓连门都不敢出,街道上,只有一队队盔甲鲜明、神情肃杀的士兵,来回巡逻。
所有人都知道,决定瓦岗命运的时刻,就在明天。
魏公府,那场名为“劝进”,实为“鸿门”的宴会。
入夜,杨辰的客房。
罗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将一个蜡封的细小竹管,递到杨辰面前。
“主公,是‘夜不收’从魏公府后厨传出来的消息。”
“夜不收”,是杨辰效仿后世,用红拂女的“夜奔”天赋,组建起来的精英斥候与情报组织,来去如风,无孔不入。
杨辰接过竹管,捻开蜡封,抽出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他展开纸条,借着烛光看去。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就。
“后堂,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
杨辰看着这几个字,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罗成。”
“末将在。”
“明天那场宴,你带五十名‘夜不收’的好手,扮作伙夫,混进后厨。”杨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杀人。”
罗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我们的任务是?”
杨辰转过身,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缓缓上扬。
“是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