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闹钟刚响第三遍，18楼胡一菲家的客厅就飘着股没煮透的牛奶味——不用问，准是曾小贤的“杰作”。他穿着快马快递的橙色工服，左手攥着皱巴巴的工牌，右手在茶几上翻得团团转，头发还炸着几根呆毛，活像只慌慌张张的小松鼠。
“老婆！我昨天送的那个‘张益达收’的快递，你见着没？张伟今早开庭要带，他刚才发微信说找不到，再找不着他该来咱家掀茶几了！”曾小贤的嗓门透着慌，脚边还踢到了乐瑶的小皮鞋，鞋里掉出半块昨天没吃完的饼干，“哎？这饼干怎么在鞋里？瑶瑶，你是不是又把零食藏鞋里了？”
卧室门“砰”地开了，胡一菲系着黑色围裙走出来，手里还捏着锅铲，锅底沾着点焦黑的牛奶渣。她看了眼茶几上乱成一团的快递单，又瞥了眼曾小贤踢飞的皮鞋，眉头一皱，抬手就做了个“弹一闪”的手势——指尖离曾小贤的额头就差一厘米，吓得他立马收住脚，连呼吸都轻了半拍。
“曾小贤！你这脑子是被快递车撞了还是被王站长的小红花糊住了？”胡一菲的声音不算大，但每个字都带着劲儿，“张伟的快递昨天你亲手放玄关柜上了，还贴了张‘张益达专属’的便签，你眼瞎看不见？还有乐瑶的鞋，你昨天帮她收拾的时候，把饼干塞进去的，现在倒怪孩子？”
曾小贤赶紧缩着脖子去玄关柜找，果然在最上层摸到个贴着黄色便签的快递盒，上面“张益达收”三个字歪歪扭扭，还是他昨天写的。他刚要松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乐瑶穿着小熊睡衣，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口，小短腿还没完全睡醒，却直勾勾盯着胡一菲的手。
“妈妈！你刚才那个动作好厉害！像奥特曼打怪兽一样！”乐瑶晃着小胳膊跑过来，抓着胡一菲的衣角，眼睛亮晶晶的，“我也要学！我学会了就能自己保护自己，不用爸爸送快递的时候总担心被狗追了！”
胡一菲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女儿认真的小脸蛋，忍不住笑了。她放下锅铲，蹲下来帮乐瑶理了理睡衣领口：“这叫‘弹一闪’，不是随便学的哦。是用来对付坏人和‘渣男’的，等你长大遇到欺负人的坏蛋，或者遇到骗感情的渣男，才能用。”
“渣男是什么呀？”乐瑶歪着脑袋，小手指着曾小贤，“是像爸爸一样，总把快递送错、把牛奶煮焦的人吗？”
曾小贤刚把快递盒揣进包里，一听这话差点栽倒：“瑶瑶！爸爸这叫‘偶尔迷糊’，不是‘渣男’！你妈妈说的渣男，是那种骗人家小姑娘感情、还不负责的坏人，跟爸爸可不一样！”
胡一菲白了他一眼，又转向乐瑶，耐心解释：“渣男就是会说好听的话骗你，但不会真的对你好的人，比如答应给你买小饼干，结果转头就忘了，还去骗别人的小饼干。”她摸了摸乐瑶的头，“想学可以，不过得等你放学回来，妈妈教你最基础的动作，现在得先去17楼找小小布，一起去幼儿园。”
乐瑶立马点头，蹦着去穿衣服，还不忘回头跟曾小贤说：“爸爸，你可别当渣男哦，不然我学会弹一闪，就弹你的额头！”曾小贤赶紧举手投降：“爸爸肯定不当！今天送快递绝对不迷糊，王站长的‘准时之星’我势在必得！”
刚收拾好乐瑶，胡一菲就牵着她往17楼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美嘉的大嗓门从门缝里传出来，带着点炸毛的火气：“吕子乔！你是不是把超市的扫码枪又忘家里了？我早上帮你收拾工服，从口袋里摸出个奥特曼卡片，扫码枪影子都没见着！你这记性是被超市的薯片腌成咸菜了？”
“哎呀！我昨天理货的时候，把扫码枪放收银台抽屉里了！同事说帮我收着，我想着今早去拿就行！”吕子乔的声音透着委屈，还夹杂着布料摩擦的声音，“美嘉，你别拽我衣服啊，扣子要掉了！我今天还得早点去，王经理说要查货，迟到要扣全勤奖的！”
胡一菲敲了敲门，门立马开了。美嘉叉着腰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点怒气，怀里的小小布穿着粉色连衣裙，手里举着个奥特曼玩偶，看见乐瑶就眼睛一亮。吕子乔则缩着肩膀站在客厅，衬衫扣子扣错了一颗，裤脚还卷着，活像个刚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一菲，你可来了！”美嘉赶紧把小小布推到乐瑶身边，“你看子乔这不靠谱的样儿，昨天忘带工牌，今天忘带扫码枪，下次是不是要把自己忘在超市？”她突然抬手，对着空气虚劈一下，嘴里还喊着“如来神掌”，吓得吕子乔往后缩了缩。
小小布一看妈妈这个动作，立马丢下奥特曼玩偶，抓着美嘉的衣角晃：“妈妈！我也要学这个！昨天在幼儿园，壮壮抢我的饼干，我要是会如来神掌，就能把他的饼干抢回来，还能保护乐瑶！”
美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捏了捏小小布的脸蛋：“这是妈妈对付你爸爸这种不靠谱的人的‘秘密武器’，得等你长大点才能学。不过你要是想学，今天放学回来，妈妈教你怎么‘掌劈抱枕’，先练力气，好不好？”
“好！”小小布蹦得老高，还对着乐瑶炫耀，“乐瑶，我妈妈要教我如来神掌，比你的弹一闪厉害！”乐瑶不服气，叉着腰：“才不是！我妈妈的弹一闪能弹坏人的额头，比你的如来神掌厉害！”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差点吵起来，还是胡一菲笑着劝住：“都厉害，等你们学会了，一起保护对方，好不好？”
吕子乔趁机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牛奶：“一菲，这牛奶给瑶瑶和小小布带路上喝。我今天肯定不迟到，扫码枪我让同事帮我放超市门口了，到了就能拿。”他话刚说完，美嘉就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别又忘！上次你说让同事帮忙，结果自己走反了方向，绕了三圈才到超市，王经理都快把你工牌收了！再忘，我一口盐汽水喷你脸上，让你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