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听起来完全是在附和林墨堂，承认自己不行，姿态放得极低。
林墨堂心里冷哼一声，算你这病痨鬼还有点自知之明！
然而，林澈的话并没有说完。
他歇了片刻，像是终于缓过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将目光转向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侯爷。他的眼神里带着敬畏，带着一丝“不敢违逆”的惶恐，还有一点点属于少年人的、不甘心完全被否定的微弱希冀。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对着老侯爷，也是对着所有人，轻声说道：
“不过……爹……既然……有此吩咐……孩儿……孩儿也不敢……推辞……”
他先是表明自己遵从老爹命令的态度。
然后，他微微蹙起眉头，露出了努力思考、想要为家族分忧却又力不从心的纠结模样，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听起来极其“卑微”的请求：
“或许……或许孩儿……管不了……所有事……但……但像账房……之类……坐着不动……只需核对……数目……的轻省活儿……孩儿……拼着这把力气……或许……还能勉强……胜任？”
他说得极其不确定，语气充满了自我怀疑，仿佛提出这个请求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并且随时准备被驳回。
账房！
这两个字一出来，林墨堂脸上的那一丝得意瞬间僵住，瞳孔猛地一缩！
管账房？！这病秧子居然把目标直接对准了账房？！
账房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侯府的钱袋子！是所有银钱往来的核心！里面有多少猫腻，有多少他林墨堂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就算只是“核对数目”，也等于是在他心脏旁边插了根钉子！万一被这病秧子看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