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
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巨锤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整座堡垒仿佛成了一只被顽童攥在手里的铁皮罐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灯光彻底熄灭，只有应急系统提供的微弱红光在弥漫的灰尘中闪烁，将每个人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冰冷的空气从不知名的裂缝中灌入，带着高空的稀薄和刺骨。
“抓紧固定物！”赵玥尖叫着，死死抱住身边一根粗壮的冷却管。林默一手揽住昏迷的唐刀，另一只手抓住金属舱壁上的凸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婷则狼狈地趴在地上，抓住服务器机柜的底座。
剧烈的摇晃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平息，但那种令人不安的金属扭曲声并未停止，仿佛这庞然大物的骨骼正在一寸寸断裂。
“是导弹吗？”周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压抑的黑暗中显得格外脆弱。
“不像……”赵玥侧耳倾听，脸上满是惊疑，“没有爆炸的冲击波，更像是纯粹的物理撕裂！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撕开堡垒的外壳！”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万米高空，有什么东西能做到这一点？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林默当机立断，“赵玥，去汇合点的路还能走吗？”
赵玥快速掏出一个小型定位器，屏幕闪烁了几下，勉强显示出扭曲的线路图。“结构变形太厉害，预设路线很多都断了，但大致方向还能判断。我们必须穿过前面的主能源输送管道区，那里结构相对坚固，可能还有路。”
“带路！”林默将唐刀背在背上，用撕下的布条固定好。唐刀的身体依旧滚烫，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那药剂的副作用似乎在剧烈震荡下被某种程度地压制了，或者说，更深地潜伏了起来。
四人再次踏上逃亡之路。此时的堡垒内部已是一片狼藉。原本规整的通道扭曲变形，裸露的电线如同垂死的蛇类噼啪冒着火花，破裂的管道喷出灼热的蒸汽或冰冷的液体。不时有金属碎片从头顶坠落，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赵玥凭借着她对结构的敏锐直觉和手中那个被苏语冰改装过的定位器，在废墟般的迷宫中有惊无险地穿行。周婷紧跟在后面，脸色苍白，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敢有丝毫停顿。
终于，他们抵达了所谓的“主能源输送管道区”。这里是堡垒的能量动脉，数条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管道并排延伸，发出低沉的嗡鸣，管道表面铭刻着复杂的能量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相比其他地方的残破，这里确实保存得相对完整，但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和管道表面不时窜过的异常电弧，说明这里的能量系统也极不稳定。
“沿着这条检修通道走，大概半小时就能接近汇合点。”赵玥指着管道下方一条狭窄的金属网格通道。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声音从前方管道交汇处的阴影中传来。那不是机械的运转声，也不是结构崩塌声，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无数肉块在摩擦蠕动的湿滑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低沉的、如同野兽啃噬骨头的咯咯声。
四人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前方。林默将唐刀轻轻放下，示意赵玥和周婷后退，自己则缓缓上前，吞噬异能悄然运转，左眼在昏暗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芒。
借着管道表面流动的微弱能量光，他看清了阴影中的景象——那是一只无法形容的怪物。
它大致保持着人形，但体型膨胀了近一倍，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半透明的灰白色，其下可见扭曲蠕动的能量流和未消化完全的金属碎片。它的左臂异化成了一柄巨大的、不断滴落粘稠液体的骨质弯刀，右臂则完全由数条粗壮的、顶端长着吸盘的触手构成。它的头部几乎看不出原貌，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在不断开合，发出啃噬声。它正在吞吃一具破损的机械士兵残骸，金属外壳在它口中如同饼干般脆弱。
这怪物身上，散发着一种令林默极其厌恶又隐隐熟悉的气息——混乱、贪婪、吞噬一切！与清道夫首领同源，但更原始，更不稳定！像是失败品的失败品！
“是‘清道夫’的变异体？”赵玥捂住嘴，抑制住惊呼。周婷更是吓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