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玲打开房门，脸上还有未曾干涸的泪痕。
煤油灯并不是那么的亮，王母根本就没注意，等人都坐下来后这才问道：“那事，是你做的吧？你也没读过书啊，怎么识字的？”
“我自学的。”王凤玲拿起筷子，碗里只有一点米汤，因为王母觉得晚上反正要睡觉的，不用吃很多。
她低声说道，这样子让王母瞬间不满。
一筷子敲在她的头上，随之而来的就是王母十年如一日的指责。
“唯唯诺诺的，搞得我们虐待你了一样！你看别人哪家女娃娃有你过得好？就糊糊火柴盒，照顾弟妹而已，咋的我们是欠你的了，你还给我们摆上脸色了！”
王母最看不得王凤玲那种怯懦的模样。
想到自己和陈母明明当初一起来城里闯荡，可嫁的人天差地别，生出来的女儿也是。
她不满的吐槽：“看看你，再看看你陈虹姐姐，当初她十一岁的时候还考了全校第一，拿回来十块钱呢！就连她工作也是自己找的，现在好了，还找了个农机站站长当老公，我可听说以后他甚至能当公社书记呢！”
王父也来了兴致，两人就与林恒聊了起来。
期间不乏拿王凤玲作对比，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王凤玲抓着碗延的手，越来越白。
王凤凤看着大姐浑身都在颤抖，有些害怕，怯生生的问道：“大姐？你很冷吗？怎么在发抖？”
这一句话让王父王母也停下了话头，看了过来。
王母没耐心道：“干嘛？快吃啊，还要我喂你吗？”
“为什么？”
王凤玲忽然开口，声音很平静，王母皱眉：“什么为什么？”
王凤玲抬头，十一岁的脸上似乎满是麻木，和王母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父母：“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呢？你们说陈虹聪明，可是我也很聪明，我甚至自学了字。
你们不送我去读书，却希望我和陈虹一样，大杂院里就只有我一个女孩没读书，他们背后都在嘲笑我你们知道吗？”
对于女儿的质问，王母不以为意：“嘲笑就嘲笑呗，说两句你又不会断胳膊少腿的，只要你以后嫁的比她们好不就好了？”
“行了行了，当初我给你机会你自己没争取还怪上爹娘了！真是白眼狼！”
王凤玲忽然笑了出来，从一开始的低声，到最后放声大笑，笑的王母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了：“你这死丫头！不会中邪了吧？”
王凤玲真的有些崩溃：“你说的机会，就是将我扔到陈家，强迫人家收留我是嘛！”
“陈家那么好的条件，你自己难道不想吗？”
比起王母的恐慌，王父就淡定多了。
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闺女，冷漠的看着王凤玲的泪水：“当初，我问过你，你想不想去陈家享福，你自己说的想去，最终结果失败了，你倒是还怪上我们了！”
“再说了，这次的事情你有和我们商量吗？做这么愚蠢的事情，非但没有把人家婚事搅黄还让人家更恩爱了。
我看最蠢的还是你！”
之前还想掀桌的王凤玲抿了抿唇，又重新坐了回去。
“爸，那你说我该咋办？”
“你想怎么样？”
“我想陈虹去死，我替代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