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他老婆被惊醒,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鲁……鲁总!您……您干什么?!”
“闭嘴!”鲁智深豹眼一瞪,“洒家……在给兄弟治病!”
他不再说话,手腕翻飞!一根根银针,如同精准的标枪,刺入张石头周身几处大穴!动作快如闪电!稳如磐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每一针落下,张石头都发出一声惨嚎!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承受着酷刑!
但渐渐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张石头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慢慢低了下去!变成了痛苦的呻吟……然后……是粗重的喘息……
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
额头上的冷汗……不再狂涌……
扭曲痛苦的表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的、如同溪流般的暖意,顺着银针刺入的穴位,缓缓流淌进他断裂的腰椎、粉碎的腿骨、痉挛的肌肉……那如同地狱烈火般焚烧的剧痛,如同退潮般,一点一点……消退了!
“呼……呼……”张石头大口喘着气,眼神从极致的痛苦,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久违的轻松!
“鲁……鲁工头……”他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不……不疼了……真……真不疼了……”
鲁智深没说话,拿起一根艾条点燃,悬在银针上方。袅袅的青烟带着艾草的清香,缓缓升腾,弥漫在病房里。他眼神锐利如刀,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
“石头……疼……能治!”
“骨头断了……能接!”
“心要是歪了……烂了……洒家……就治不了了!”
“现在……不疼了……”
“脑子……清醒了吗?”
“告诉洒家……”
“谁……”
“剪了你的安全绳?”
“谁……”
“逼你……往洒家身上泼脏水?!”
张石头看着鲁智深那双燃烧着火焰、却又带着一丝痛惜的豹眼,感受着周身那久违的、如同从地狱回到人间的轻松感,再想起那晚“凤姐”戴着口罩、如同毒蛇般在他耳边低语、用他老婆孩子威胁他的恐怖场景……巨大的委屈、恐惧、愧疚、感激……如同火山般爆发!
“哇——!”他猛地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鲁工头!我对不起您啊!我不是人!我该死啊!”他哭喊着,用还能动的左手,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是……是‘凤姐’!赵黑虎的老婆!她……她那天晚上……偷偷溜进来!她……她拿我老婆孩子威胁我!说……说我要是不按她说的做……就……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她还……还塞给我一大包钱!说……说是给我的‘医药费’!”
“安全绳……安全绳不是老化!是……是老王!老王被他们收买了!他……他那天早上检查设备时……偷偷用液压剪……剪了个口子!他……他亲口跟我说的!他……他也被威胁了!他儿子赌博欠了高利贷!是四海帮的人干的!”
“鲁工头!我糊涂!我该死!我……我怕啊!我怕他们害我老婆孩子!我……我疼啊!疼得想死!我……我就……我就……”张石头泣不成声,浑身颤抖。
真相!血淋淋的真相!如同被银针逼出的毒血,喷涌而出!
鲁智深静静听着,豹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拔掉张石头身上的银针,动作轻柔。
“石头……”他声音低沉,“疼过了……就好了。”
“骨头断了……能接上。”
“脊梁断了……”
“洒家……”
“给你焊一根新的!”
他转身,拉开病房门。门外,安监局的工作人员、张黑子、李水根、还有闻讯赶来的程小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鲁智深豹眼扫过众人,声音平静,却如同惊雷炸响:
“都听见了?”
“笔录!”
“重新做!”
“洒家……”
“等你们一个交代!”
他大步走出病房,将那盒银针和艾条,重新装回那个破旧的帆布包。走廊惨白的灯光,将他魁梧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豹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赵黑虎……”
“凤姐……”
“顾爷……”
“你们……”
“动洒家兄弟……”
“洒家……”
“让你们……”
“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