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装备室深处,弥漫着机油、皮革和橡胶混合的独特气味。鲁智深蹲在角落,像头对着猎物无从下口的巨熊,愁眉苦脸地瞪着手里那根黑黢黢、造型简洁的电击棒。这玩意儿在他那蒲扇般、布满老茧的大手里,显得格外纤细脆弱,活像一根小孩玩的塑料筷子。
“唉…” 他第N次发出沉重的叹息,声音在堆满防暴盾牌、警棍和破旧装备的房间里回荡。
“又坏了?”老张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他走进来,目光落在鲁智深摊开的手掌上——那根价值不菲的进口电击棒,中间部位赫然弯成了一个夸张的“U”形,金属外壳扭曲变形,里面的电路板隐约可见。
鲁智深委屈巴巴地摊开手,那表情配上他铁塔般的身躯,反差巨大:“洒家…我就轻轻一捅…想别住那贼娃子翻墙的脚…它就…它就成这样了!这劳什子也太不禁使了!”
老张接过那根报废品,熟练地检查了一下,翻了个白眼:“鲁师傅!我的鲁大师傅!这是电击器!高科技!不是撬棍!更不是千斤顶!你上上次用它撬井盖,上上次当锤子砸车窗,这次又当撑杆用?你当它是孙猴子的金箍棒呢?”
“那…那不是顺手嘛…”鲁智深摸着光头,声音越来越小。
“顺手?”老张气笑了,“这个月第三根了!装备科王科长昨天还跟我吹胡子瞪眼呢!说再这么下去,所里装备经费都得被你捅穿!他放话了,再坏一根,他要亲自找你‘谈谈心’!”
话音未落!
“鲁智深!”一声带着压抑怒火的低吼在门口炸响!
装备科王科长那张黑得像锅底的脸出现在门口,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鲁智深手里那根弯成废铁的“凶器”。他身后跟着两个装备科的年轻科员,大气不敢出。
空气瞬间凝固了。老张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装备科办公室,窗明几净,和装备室的杂乱形成鲜明对比。三根扭曲变形、死状各异的电击棒,像三具阵亡将士的遗体,被王科长一字排开,整齐地码放在光洁的办公桌上。冰冷的金属在灯光下反射着控诉的光芒。
“解释一下?”王科长双手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鲁智深同志!所里装备是让你这么糟蹋的?德国货!军工标准!能承受200公斤冲击!到你手里,跟纸糊的一样?!”
鲁智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警裤的裤缝,声音闷闷的:“王科长…真不是洒家…我故意弄坏的。实在是…是这玩意儿…太不结实了…不经使唤…”
“不结实?!”王科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三根“烈士”都跳了一下,“你当这是玩具?!这是精密警械!不是给你当撬棍、当锤子、当撑杆使的!你…你…”他气得手指发抖,指着鲁智深那身能把警服撑得鼓鼓囊囊的腱子肉,“你是不是把它当牙签掰了?!”
鲁智深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和不服,小声嘀咕了一句:“可…可洒家上次测握力…右手…280公斤…”
“……”王科长后面的话瞬间被噎在了喉咙里。他张着嘴,看着鲁智深那粗壮得不像话的手臂,再看看桌上那几根“纤细”的电击棒,脸上的表情从暴怒转为惊愕,最后变成一种无可奈何的荒谬感。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声音带着疲惫:“算了…鲁智深…我知道你力气大…但…但你也得想想办法啊!所里经费紧张,不能老给你换装备!你自己琢磨琢磨!再这么下去,我…我也保不住你了!”
鲁智深垂头丧气地走出装备科,感觉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他漫无目的地在所里溜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根报废电击棒冰冷的金属外壳。路过训练场,看着年轻警员们挥舞着制式警棍练习格挡,那轻飘飘的样子让他直皱眉。这玩意儿,在他手里跟烧火棍似的,根本吃不住劲!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脑海!
“对啊!烧火棍不行…那洒家…给它加粗!加长!加硬!做成…禅杖?!”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旁边路过的警犬都吓了一跳!
他像屁股着了火,冲出派出所大门,直奔城东老城区那家熟悉的“老王汽修厂”!王师傅是他的老熟人,手艺精湛,脑子活络,最关键的是——胆子够大!
“啥玩意儿?电击棒改禅杖?!”王师傅正叼着烟卷钻在车底修底盘,闻言一骨碌爬出来,眼镜滑到了鼻尖,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鲁子!你脑子被门夹了?这玩意儿能随便改?犯纪律的!”
鲁智深掏出那根弯成“U”形的电击棒,往工作台上一拍,眼神灼灼:“王哥!帮个忙!实在没辙了!你瞧,能不能在这基础上,加长!加粗!加个结实的护手!让它…让它像根真正的棍子!能打!能捅!还能电人!”
王师傅拿起那根报废品,掂量着,又看看鲁智深那身板,眼神渐渐变了。他掐灭烟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有点意思…这原装外壳太薄…得换!换成加厚的无缝钢管!这里…加个可伸缩的套管,用高强度合金!平时收起来方便携带,用的时候‘唰’一下拉长!握把…得重新设计!包厚橡胶!防滑!还得绝缘!不然电着自己!顶端这个电击头…得加固!不然你一棍子下去,电击头先碎了!对了!尾部…加个配重块!平衡重心!耍起来才顺手!”
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一拍即合!立刻埋头干了起来!切割、焊接、打磨、组装…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电焊的弧光在修车厂里闪烁。汗水浸透了鲁智深的背心,机油蹭花了他的脸,但他眼神亮得惊人,像在打造一件绝世神兵!
夕阳西下,当最后一抹余晖透过满是油污的窗户照进来时,一件散发着工业暴力美学的“神器”诞生了!
?主体是一根黝黑发亮、足有婴儿手臂粗的无缝钢管,沉甸甸的,透着金属的冷硬质感。
?顶端,经过加固的原装电击头闪烁着不祥的寒光。
?握柄处缠绕着厚实的防滑绝缘胶带,握在手里分量十足,又异常趁手。
?最绝的是,王师傅在中段设计了一个精巧的卡扣机关!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脆响!一根同样粗壮、长度近一米的合金套管瞬间弹出!整根“禅杖”瞬间从一米左右暴增至近两米!再一按,又能瞬间收回!
?尾部镶嵌着一个沉重的钨钢配重块,保证了挥舞时的平衡和打击力度。
“试试!”王师傅把“成品”递给鲁智深,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鲁智深接过来,入手沉重!那分量感让他精神一振!他单手握持,随意地挽了个棍花!沉重的金属撕裂空气,发出沉闷的“呜呜”破风声!动作流畅,毫无滞涩!仿佛这沉重的金属与他手臂的筋骨血脉相连!他顺势舞了一套“疯魔杖法”的起手式——“夜叉探海”!棍影如龙!气势惊人!
“好!好!趁手!太趁手了!”鲁智深大喜过望!
他拇指一按握柄上的开关!
“噼啪——滋啦——!”一道刺眼夺目的蓝色电弧猛地从杖头爆射而出!发出令人心悸的电流嘶鸣!比原装电击棒的动静大了不止一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臭氧味!
“小心!”王师傅吓得往后一跳,脸色发白,“电压…我…我调高了50%!威力…有点猛!”
鲁智深看着那跳跃的蓝色电弧,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力量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猛点好!猛点才够劲!王哥!你真是鲁班再世!洒家欠你一顿好酒!”
第二天执勤,鲁智深把这根“电击禅杖”小心翼翼地别在特制的加长武装带上,外面用宽大的警服外套勉强遮住。老张眼尖,一眼就瞄到了那根比普通警棍长出一大截的棍状物从外套下摆探出来一截。
“鲁师傅…这…这啥玩意儿?新型警棍?这么长?”老张凑过来,好奇地想摸摸。
鲁智深赶紧侧身挡住,含糊道:“呃…试用装备…局里新发的…保密!保密!”他心有点虚。
中午,刺耳的警铃骤然响起!指挥中心通报:五名持砍刀、铁棍的悍匪抢劫市中心金店得手,正驾车逃窜!被巡警拦截后弃车逃入老城区迷宫般的小巷!情况危急!请求支援!
鲁智深和老张火速赶到。老城区巷道狭窄如肠,两侧是斑驳的高墙和紧闭的门窗,阳光都难以透入,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紧张的气氛。老张守住一个关键巷口,鲁智深深吸一口气,反手从背后抽出那根黝黑的“电击禅杖”,拇指一按机关!
“咔哒!”一声清脆的机括声!
禅杖瞬间弹射伸长至两米!顶端电击头“噼啪”一声爆出蓝白色的电弧!在昏暗的巷道里如同鬼火般醒目!
他像一头嗅到猎物的猛虎,悄无声息地摸进巷子深处。转过一个堆满杂物的拐角,一股浓烈的汗臭和金属腥气扑面而来!五个手持砍刀、铁棍,面目狰狞的歹徒正挤在死胡同里,喘息着,眼神凶狠如困兽!
“警察!放下武器!”鲁智深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在狭窄的空间里!他横握禅杖,摆出“疯魔杖法”的“降魔杵”起手式!杖身斜指,电弧在杖头跳跃嘶鸣!整个人如同从壁画里走出的伏魔金刚!
歹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汉和那根冒着电光的“长矛”吓了一跳!但看清只有他一人,为首的刀疤脸狞笑起来:“操!就一个条子!还拿根烧火棍吓唬人?兄弟们!剁了他!”他挥舞着砍刀,率先扑了上来!刀锋带着恶风,直劈鲁智深面门!
鲁智深眼神一厉!不退反进!手腕一抖!沉重的禅杖带着一股恶风,后发先至!
“嗡——!”杖身撕裂空气!
“啪!”一声脆响!杖头精准无比地抽在刀疤脸持刀的手腕上!
“噼啪——滋啦——!啊!!!”刀疤脸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砍刀“当啷”脱手!整个人像被高压电击中的蛤蟆,浑身剧烈抽搐!头发根根竖起!眼珠子暴突!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地上还不停地弹动!
“大哥!”剩下四个歹徒又惊又怒!血性被彻底激发!狂吼着一起扑上!砍刀铁棍劈头盖脸砸来!
鲁智深不惊反喜!长啸一声:“来得好!”
禅杖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第一式:横扫千军! 沉重的杖身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划出一道巨大的银色弧光!如同巨斧开山!狠狠扫在冲在最前面两个歹徒的腰腿上!
“砰!砰!”两声闷响!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和电流的爆鸣!两个歹徒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惨叫着横飞出去!撞在墙上,软软滑落!浑身抽搐!
?第二式:泰山压顶! 禅杖毫不停滞,借横扫之势猛然上撩,紧接着如同巨灵神抡起天柱,带着万钧之力轰然下劈!目标直指第三个高举铁棍的歹徒!
那歹徒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举棍格挡!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精钢打造的禅杖直接将那根手臂粗的铁棍砸弯!余势不减!杖头狠狠“点”在歹徒肩胛骨上!
“噗——!啊!”歹徒一口血喷出!肩胛骨碎裂!整个人被砸得跪倒在地!电流瞬间贯穿全身!瘫软如泥!
?第四式:灵蛇出洞! 最后一个歹徒见势不妙,转身想跑!鲁智深眼中寒光一闪!手腕一抖!沉重的禅杖如同毒蛇吐信!杖尾的配重块如同流星锤般激射而出!
“噗!”一声闷响!精准无比地捅在歹徒的后腰眼上!
“嗷——!”歹徒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点着的炮仗,猛地向前窜出好几米!重重撞在墙上!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
整个过程,从暴喝到五人倒地抽搐,不到一分钟!狭窄的巷道里,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和歹徒们痛苦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糊味、血腥味和淡淡的臭氧味。
鲁智深缓缓收回禅杖,按下开关,电弧消失。他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伙伴”,满意地点点头:“好使!真他娘的好使!”
老张端着枪,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五个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歹徒,此刻像被扔进油锅炸过的虾米,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身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而鲁智深,正拄着那根造型狰狞的黑色长棍,站在中间,光头上热气蒸腾,脸上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满足感。
“鲁…鲁师傅…你这…”老张端着枪,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新装备…威力…有点猛啊?”
“试用效果…还行吧?”鲁智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