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远怒道:“左小焕,你不想活了吗?”
左小焕一言不发,丹田中的法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盾牌之上,那灰色盾牌将二人罩住,抵挡着汹涌而来的剑光,似是孤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
李安道:“左师姐,你快快退下,他这一剑还杀不了我。”
左小焕双目露出决然之色道:“李师弟不要强撑了,我知你宁死也不会认输,难道我就不能替师弟也挡一下吗?”
李安急道:“你快闪开,他未必便能杀得了我。”
左小焕却是双手灵力撑持着化石盾,无比艰苦的抵挡着落下的剑光。
孟浩远心中的嫉妒之火早已烧红了双眼,怒道:“好,好,死到临头了还奸情浓密,你们要做一对同命鸳鸯,孟某就成全你们吧。”说完,双手连点,筑基后期的浑厚法力向飞剑上涌去,黄色飞剑顿时黄芒大盛,轰隆一声向下方的二人斩去。
左小焕只是筑基初期的实力,哪里能抵挡住如此威势的飞剑,只听一声玉石破碎的声音响过,空中的化石盾顿时被斩得支离破碎,片片从空中落下。飞剑余势不减,直接向左小焕的身体斩去。
擂台外面围观的众人见此,皆是一声惊呼,左天明眼看女儿就要有性命之忧,急看向身边的弟子道:“老祖怎么还没有到?”
弟子默然无声,这比斗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已见生死,那报信的弟子哪能这么快送到。
左天明急急看向左德全道:“德全师弟,快叫停比试吧。”
左德全苦笑一声道:“师兄现在让叫停比试,是不是有些晚了?”他虽然手持阵法令牌,可是想要打开阵法再进入阵法阻止斗法,短时间也是难以做到的。
左天明闻言心中一阵凄苦,这擂台上的防护法阵乃是四级的玄武归息阵,是专门用来防止弟子比式时被外界干扰的,筑基修士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打破,也唯有金丹修士才能随手击破法阵。
左天明又求助似的看向孟家的金丹中期修士孟子坤,孟子坤悠然道:“胜负未分,怎能轻易中止比试?”
左天明急的团团转,却是毫无办法。
此时擂台中间黄色飞剑将要斩下,左小焕极品法器护盾已毁,又取出一枚上品法器护盾撑在二人面前,只是眨眼之间便再次被飞剑击破。
李安虽无法调动法力,可是阴阳造化诀本身便有洗练肉身的功效,虽不及专门的煅体功法,李安肉身的力气也有数千斤大小,眼看飞剑当头落下,双手挥动长枪尽力向飞剑扫去。
那飞剑来势虽猛,但在李安长枪一扫之下却被略略击偏了三尺,避开了身上的大脑要害,只听轰隆一声斩在李安身上的火蜥皮护甲上,李安被击飞了十几丈远,猛的撞在了擂台的防护法阵上,又重重的摔倒在擂台之上,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内脏不知被震伤了多少。
李安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急去看左小焕时,只见左小焕被一道剑光穿腹而过,气息奄奄的倒在地上,小腹处被飞剑击出一个拳头大的小洞来,鲜血汩汩的从伤口处流了出来,生机正在不断的流逝。
李安忙去扶住左小焕上半身,轻声呼喊道:“左师姐,左师姐,你还好吗?”
左小焕幽幽醒转,看了李安一眼,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李师弟,你终归是在意我的,对吗?”
李安将左小焕搂至怀中,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声道:“我怎能不在意师姐,师弟还未到青霞宗时,便承师姐关照,一日也不敢忘师姐之恩。”
左小焕面上露出一丝苦涩之色,道:“可惜师姐不能陪你走完剩下的路了,我死之后,师弟就把我炼成一具炼尸吧,以后永远陪在师弟身边,便如那董姓女修的炼尸一般。”
李安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当日左小焕不过说了一句玩笑之言,哪知竟然一语成谶,应在了今日。
李安强忍着悲伤道:“师姐不要这般说,我会把你救活的,让你一直陪着我,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炼尸。”
左小焕拂了一下李安脸上的泪珠,道:“我丹田已经被飞剑击碎,已经是不成了,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李安那泪珠越发成串的滴落下来,将左小焕脸上打湿一片。
此时左德全早已经将法阵打开,左天明等人都已经聚拢在左小焕旁边,看着奄奄将息的左小焕,心中悲痛不已,他本来是想要除掉李安的,哪知竟然意外伤到了自己女儿。
左天明怒目瞪着一边的孟浩远,开口道:“你明知道小焕会有性命之危,你竟然还下死手,是什么意思?”
孟浩远却毫不紧张的取出李安签过的契约道:“我二人早已签下了生死契约,令爱非要掺和上一脚,又怪得了谁?”
左天明不再跟孟浩远说话,蹲在女儿旁边,老泪纵横的看着左小焕受伤的小腹,那里正是丹田的位置,一个修士最重要的身体部位,如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左天明轻轻的呼唤道:“小焕你撑住,爷爷马上就到,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救你的。”
左小焕却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躺在李安怀中眼神渐渐涣散。
李安心中又急又悲,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他由于着了冥神契约的关系,一直无法动用法力,更没有办法救助左小焕。
忽然间一边冷眼看笑话的孟浩远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口中哭喊道:“冥神大人饶命啊,你收了那人的元神便是,为何来收我的神魂?”又接连惨叫了几声,孟浩远便如死尸一般倒在擂台上,再没有半点声息。
旁边众人皆是被吓了一跳,不知这孟浩远好好的为何忽然倒毙。
孟家的金丹修士孟子坤顿时慌了神,忙过去查看孟浩远的情况,他受孟家老祖之托负责孟浩远的安全,若是孟浩远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可如何跟孟家老祖交待?
正在此时,李安顿觉心头一阵轻松,仿佛什么枷锁被去掉了一般,身体对灵力的控制也恢复了,耳中传来幽血老祖的传音道:“李小子,那索魂的冥神已经被老夫转嫁到施法者身上了,刚刚你喊我一直没有答应,便是正在和那老鬼谈判。”
李安顿时心中一喜,接着哭泣出声道:“幽血前辈,您老快想想办法吧,小焕马上就要陨落了。”
幽血长叹一声道:“这等丹田破碎的情况,老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稳住生机,不让她马上陨落,至于能撑多长时间,就看她的造化了。”
李安一听还有希望,忙求恳道:“幽血前辈,晚辈该怎么做?”
幽血道:“你不是前几日刚好拍下了一枚生机丹吗?你将此丹放在她破损的丹田之处,以你的阴阳灵力催化药效,试试效果如何。”
李安听了心下有疑问,正常丹药不都是口服的吗?怎么现在使用方法如此不同。
李安虽心中有疑,却是不敢质疑幽血老祖,忙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日拍买到的生机丹,两指捏着丹药放在左小焕伤口之处,右手运起一股阴阳灵力缓缓的从伤口处渗入。
旁边左天明见李安如此举动,问道:“李师侄此举是何意?这样就能救活小焕吗?”
李安心中对左天明明知小焕有危险却袖手旁观的举动记恨在心,怒视了左天明一眼并不回答,只是不停的催发着药力。
在李安阴阳灵力的不停催使下,左小焕小腹处的伤口停止了往外流血,伤口还在慢慢变小,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已只剩下一个小小的伤疤。
左小焕的肤色也从惨白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口鼻之处有了一丝轻微的呼吸,意识也从模糊中慢慢醒转了过来,睁眼看到李安,问道:“李师弟,莫非我们是在冥界相见了吗?”
李安拥着小焕喜极而泣道:“左师姐,你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
左小焕在李安怀中无力的挣扎了一下,李安忙道:“左师姐,你身体虚弱,就先不要动弹了。”
左小焕刚动了一下便满头虚汗,无力的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身体之中空空如也,一丝法力也没有了?”
李安脸上掠过一丝悲色道:“师弟以生机丹之力替师姐补回了些许生机,料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修为却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左小焕闻听李安之言,面上露出悲喜交夹之色,正想开口说话,忽然一道白光从远处如闪电般飞了过来,口中怒喝道:“是何人敢伤我孙女,快拿命来。”
未知来者为何人,下回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