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第四营,任务最重!除了基础操练,还要加练山地潜行、夜间辨识、简易工事构筑!你的人,将来是营里的眼睛和刀子,别给我掉链子!”
“郎将放心!保证练出个样来!”王小石拍着胸脯。
各营各队立刻动了起来,校场上顿时尘土飞扬,口令声、脚步声、器械碰撞声响成一片。
沈言没闲着,背着手在队伍里转悠,看到动作不对的,直接上前纠正;看到有偷懒耍滑的,眼神一扫,那边的军官立马就绷紧了皮。
训练量极大,要求极严。
光是端着重达十几斤的连弩保持瞄准姿势,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不少老兵胳膊都直打颤。
但没人叫苦,反而个个憋着股劲。
为啥?因为他们用的家伙什,是别的营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诸葛连弩!
这玩意儿威力多大,鹰嘴崖一战大家都听说了,现在自己能摸着练着,那是天大的脸面!
再苦再累也得扛住!
沈言看着渐渐有模有样的队伍,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兵是好兵,缺的就是磨合和针对性训练。
他脑子里已经盘算着下一步的训练计划了:小队战术配合、连弩的梯次射击、以及……如何将他设计的那几样“小玩意儿”融入进去。
就在沈言全力锤炼他的鹰扬营时,主城的另一个角落,暗流正在涌动。
被降为录事参军的赵孟,坐在堆满文卷、狭小阴暗的值房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窗外隐约传来西校场那边训练的口号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主城里排得上号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而那个踩着他上位的沈言,此刻正风风光光地操练新军!
他越想越气,猛地将手中的笔摔在桌上,墨汁溅了一地。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谁?”赵孟没好气地问。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低级文吏服饰、面容普通得扔人堆里找不着的汉子闪了进来,迅速关上门。
他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赵录事。”
赵孟抬眼皮看了他一眼,是没什么印象。
“什么事?”
那王姓小吏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上面有消息传来。”
赵孟浑身一激灵,睡意全无,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说!”
小吏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带着冰冷的杀意:“目标已确认,鹰扬郎将,沈言。令:不惜代价,摸清其作息规律、护卫情况、常去地点。寻机,除之。若有必要,可动用‘暗桩’配合。此令,兀赤。”
赵孟听完,手心瞬间被冷汗浸湿,心脏狂跳。
国师大人真的要动手了!
而且命令下到了自己这里!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己还有价值!
恐惧和兴奋交织在一起,让他呼吸急促。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回复上面,赵孟……领命!定会设法摸清目标底细!”
“是。”
小吏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值房里,赵孟独自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眼神变幻不定。
沈言……你风光不了几天了!
他开始飞速盘算,如何利用自己现在这个不起眼的身份,接近西校场,或者从经手的文书里,找出沈言的行动规律。
而此刻,西校场上,沈言正亲自示范如何快速为连弩更换箭匣,完全不知道,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已经悄然向他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