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用公主换来一点喘息之机,结果转眼就泡了汤!
再加上废太子萧璨至今下落不明。
北境那边粮草不济,西南的天鹰汗国又在那磨刀霍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烂事,像一座座大山压下来,让他感觉呼吸都困难!
他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咳得身子都蜷缩起来,脸憋得通红。
“陛下!保重龙体啊!”
“陛下息怒!”
王瑾和几个近侍大臣赶紧上前,又是抚背又是递水,殿内一片忙乱。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老皇帝推开王瑾的手,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扫视着关!成了筛子了!让人来去自如!你们……你们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一问,殿内顿时又安静了,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大臣们,这会儿都缩起了脖子,生怕被点名。
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个御史硬着头皮出列,他是太子一党的人,不过如今的太子时二皇子萧煜,向来对靖远侯赵擎川这种手握重兵的边将不太感冒:
“陛下!臣以为,此事靖远侯赵擎川难辞其咎!公主关押在镇北关,乃北境核心腹地,守备何等森严?竟能让敌国死士里应外合,将人劫走?此乃严重失职!致使国朝蒙受巨大损失,谈判陷入被动!”
“纵使他之前有阻击之功,有断敌粮道之绩,亦不能抵消此弥天大过!应即刻下旨申饬,并追究其失职之责!”
这话一出,立刻有不少人附和:
“李大人所言极是!赵擎川御下不严,守土失责,必须严惩!”
“没错!功是功,过是过!此过太大,绝不能姑息!”
眼看舆论要一边倒地把屎盆子扣在赵擎川头上,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位兵部的老侍郎,算是比较中立的老臣: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靖远侯镇守北境多年,力抗雪狼国铁骑,使其不敢越雷池一步,此乃不世之功!”
“北境防线漫长,敌国处心积虑,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赵侯爷即便有疏忽,也属无奈。”
“眼下北境局势危急,正当用人之际,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
“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应对雪狼国接下来的报复,稳定军心!”
“稳定军心?侯爷自己都将敌国公主丢了,还如何稳定军心?”
“功过岂能相抵?失职便是失职!”
两边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有主张严惩立威的,有主张大局为重的,谁也说服不了谁,紫宸殿又变成了菜市场。
老皇帝被吵得脑仁疼,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王瑾似乎看完了军报的后半部分,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凑近老皇帝,低声耳语了几句。
老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示意王瑾继续念。
王瑾清了清嗓子,念出了军报最后、也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段:
“另……另据磐石镇守军报,在公主被劫当日夜间,北麓山……四皇子殿下衣冠冢方向,突发异象,有冲天金光显现,持续近个把时辰……光中……光中隐约有白衣人影,形似……形似四皇子殿下,并有声音传出,称‘护佑北境’……守军目睹此景,士气大振……”
“嘶——!”
这段话一念出来,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种死寂!